，刚想再开口说话，周延口袋里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
男人伸手掏出来，瞥了一眼上头的备注，方才脸上的柔意消失不见，向沈筝示意了一下便走出病房接电话。
两分钟之后，男人又回到病房，看到一身病号服的沈筝仍旧坐在床上逗孩子，女人温柔的模样令他心生不忍，跑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一向眼尖的沈筝看到男人重新坐到床边，情绪明显和之前不同，也知道是可能发生了什么。
埋头又逗了一会儿孩子，男人剥好橘子一瓣瓣送到她嘴边，女人顺从地张嘴，一个没注意就咬到了男人的手指。
还没来得及松口，眼前突然俯下来一个黑影，短短一瞬，果肉和男人的唇瓣一齐贴向了唇边，软绵绵的，酸溜溜的，停留了很久。
沈筝没留恋太久，碍于怀里还抱着孩子半分钟之后便推开了男人，抬眼看着周延冲自己笑着，脸颊还是不争气地泛起了红晕。
“行啦，你赶紧去吧，不用担心我。”沈筝自然明白男人在自己面前的欲言又止，周延压着嘴没说，她只能自己开口。
女人柔弱的声音落入耳畔，周延出乎意料地一惊，看着面前的女人和孩子，心上忽而涌上一股暖流。
男人低头吻上了一大一小的额头，沈筝知道他的时间耽误不得，已经开始出手推他，“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这次，我和孩子一起等着你。
***
炎炎八个多月的时候，终于可以吱吱呀呀地叫“妈妈”了。
沈筝和周延想着“妈妈”有了，“爸爸”也就不会远了，结果两个人费心费力地教了很久，小朋友还是无法准确地发出那两个音节。
逐渐，沈筝也变得佛系起来，准备日后再循循善诱。
然而她没想到，一个格外平淡的下午，她带着炎炎到沈倩家里做客，两个大人在厨房准备下午茶，留下小朋友在地毯上玩玩具。
沈筝给小朋友泡了奶粉，正打算过去喂奶时，突然听到小朋友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粑粑”。
女人一时激动，拿着奶瓶大步流星地冲过去，坐在小朋友身边开口指导着：“炎炎，再说一遍，爸——爸。”
小朋友像是心领意会，艰难地张嘴吐着破碎的字眼。
“爸——”
沈筝焦急地等待着，手上已经拿起手机给周延拨过去电话，电话响了十秒钟才被接通，那头的周延刚刚救完一场火坐着消防车赶回消防大院。
一大群小伙子正在车上聊着天，沈筝的电话打进来，周延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接下来才听到话筒里女人急迫的声音：“周延周延，你快听，炎炎会叫爸爸了。”
男人听见了立马坐直了身子，手机紧紧贴向耳边，蓦地感觉耳边这一群人说话声有点聒噪，凶狠狠地咳了一声：“先别说话。”
后排的几个人碍于队长的威严立马噤了声，正好奇周队是要做些什么时，副驾驶上的男人生怕自己听得不清楚，抬着手机摁了免提键。
几乎就在几秒杂音过后，话筒里传来一句奶奶的声音。
“爸——爸。”小孩子牙牙学语，说起话来费力又笨拙。
被他这边的老父亲听到了，差点飙出泪来。
周延瞪着眼睛心生感慨，后排的几个小伙子听见了小孩子叫着爸爸，也是一脸激动地交头接耳。
沈筝的声音再次在电话里响起：“听到了吗，他叫爸爸了。”
周延闷闷地“嗯”了一声，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像是在做梦一样。
“炎炎，再跟妈妈叫一遍，爸——爸。”
“爸——”
“爸爸。”
小朋友这次叫地连贯，发音也比上一遍要标准，只不过周延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后排突然传来很齐的一声“哎”。
“……”
沈筝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响，意识到周延身旁应该有很多人，顿时有些挂不住脸。
周延：“艹。”
周延关了免提，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后排的几个人一眼，像是能把人吃了。
后排几个恶作剧的队员立马见了怂，一个个找着借口：“我们这是作为干爸爸应的。”
周延不想和他们废话，脑子里盘算着回去怎么惩罚他们，转过头重新将电话贴到了耳边，沈筝在那头问他这边是什么情况。
“没事，给孩子认了几个干爸爸。”
说话间将“干爸爸”三个字故意压得很重，惹得后排的几个人脊背发凉。
“什么时候回来啊，等着听他亲口叫你。”沈筝举着手机，一边摸着炎炎的头，一边问道。
周延思忖了片刻，只能很遗憾地开口说道：“明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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