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到家里，程玲依然是时不时的迷糊一下，母亲前几天每天过来，后来见她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就隔几日来几次，但是还是叫了小莲来伺候程玲。
前几天的事情，小莲被吓得不轻，死活不肯再来伺候程玲，结果的程玲的大姐硬拉着来着王庄。
王顾源看着程玲娘家的人每天伺候前伺候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也不再整日泡在牌场里。
程玲就这样养着，渐渐好了起来，天一凉，程玲就打发了小莲回去，自己骑了自行车带着花儿去街上想买些毛线来织毛衣。买完毛线回来，还没进家门程玲就听见屋里有人吵嚷。
她匆忙进了院，停下自行车，往里一看，原来是前面大娘的大儿子，乘着王顾源和她都不在家来欺负王国林。
程玲有些生气，想着这人也来伺候也就罢了，怎么还整天折腾起自己的亲爹？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里还是客气的问了句：“大哥，你来了。”
屋里的人停了一下，头也不回，哼了一声：“你白给我说话！连个娃儿都生不出来，你还说话哩！”
程玲一听恼了，气得脸红白红白的，撸起袖子就骂了起来：“我敬你是大哥，平日里不跟你计较，谁都能说我，你妈哩，你跟我一家你也说我，妈那逼老东西给脸不要脸！”
程玲越骂越凶，屋里的前面的大哥一见贴着门灰溜溜的跑了。
晚上，从外回来的王顾源知道了这件事儿，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嘴里大骂，作势就要出门去前面打他。程玲一把拉住了王顾源说：“谁都能打他，但他是你大哥，你说啥不能打他！”
王顾源骂了一句：“妈那逼，老家伙就不是个东西！”
八九十年代，计划生育正轰轰烈烈的进行时，可以说正是最严的时候，花儿生下来没多久，计划生育办的人就过来对王顾源说：“娃儿生了就早点结扎，响应国家政策。”王顾源本来也无所谓生儿生女，又见不少人因为生孩子家破人亡，心里后怕，不想再生了，不过结扎不是小事，一耽误就忘了。
结果当年年前没几天，程玲的肚子就又鼓了起来。王顾源本想瞒着，心里想着：“算了，生就生吧，大不了交些钱，咱怀都怀了，还能咋！”结果不知道谁漏了风声，计划生育的人隔天就找到了王顾源的家里。
安稳的日子从那一刻起彻底被打破了。
王顾源当时手里有不少钱，原本以为叫了超生款就行，结果计划生育办的人不依不饶，隔三差五的来闹一下，好几次就要拖着程玲去打胎。
程玲心里害怕，和王顾源一商量，觉得无论如何孩子怀了就要生下来。连夜抱着花儿去程家庄娘家躲风头去了。
计划生育办的人第二天一早来抓人，结过扑了个空，一个人说：“女里抓不住哦，就给男哩抓了，那女哩还不早晚要出来？”
王顾源听得清楚，还没等几人动手，脚下一溜，从几人中间窜了出去。几个人一见，慌忙追了上去，但耐不住王顾源跑的快，没追几步就跟丢了。
王顾源跑了一会，回头看看没人朱来就停下了脚步，在田埂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他看见不远处的一面墙上有蓝油漆刷着两行大字：“生男生女都是宝，一家一个就是好！”
心里的气升腾了起来：老子要是连自己哩娃儿都保护不了了，老子还活着干啥，说啥这娃老子也要了。一弯腰见了一块儿土坷垃朝那面墙扔去。
王顾源不敢回家，等到大半夜才翻墙进了屋，回到家里和王国林说：“爹他们不会跟你咋着，屋里哩小店你看着，缺啥了跟前头学银说，我给他留了钱，让他去进货。”说完，就又翻了墙出去了。
趁着月色，王顾源从地里一路跑到了程家庄，走到程玲家门口，王顾源不敢大声叫唤，就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子扔了进去，没一会儿就听见屋里有人起床的声音，他放下手里的石子，学了两声鸟叫，屋里的人大概明白了是谁，走出来开了门，让王顾源进去了。
王顾源进到眼里也多说什么话，和程杰一起记在一张床上，睡着了。
没两天，计划生育办的人就顺着摸了过来，在村口放风的程杰一见地里有人朝这里敢，赶紧就回家报信去了，屋里这几天程玲正如惊弓之鸟，一听程杰说有人来了，赶紧抱着花儿就去了村子后面的三哥家。
走到三哥门前，程玲说：“三哥，你叫我躲一下，外头人没要逮了我，叫我引产哩！”
程玲的三哥是个极爱干净有十分爱花的人，一处几分地的院子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儿，不少果树，高的有柿子树，底下还有一些李子树，还几棵樱桃树，底下是郁郁葱葱的橘子树，再往下则是用作装饰的没有嫁接的野樱桃，一直延伸到墙角的葡萄藤架下。顺着葡萄藤，就能看见一株碗口粗的葡萄树。
门口的三哥赶紧迎程控进去，一阵风出来，程玲头顶屋檐上的迎春花枝条轻轻的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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