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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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一

  (一)

大雨倾盆,风声呼啸,大梁地处东南,冬末的雪水化开,今年九尾江的冬汛在今夜浇灌下愈发猛烈,靠近九尾江的一处围圆楼阁却仍旧灯火葳蕤,门客络绎,在暴雨闪电中如同海市蜃楼市般透着诡异。

掌管这座琼楼的老姑子雕红因着大雨收成不佳,正在气头上,扫了一眼厅中琴女,绣眉一挑,撂下瓜子儿三步并两步上了楼,[梅歇!梅歇!睡你娘的懒觉呢啊,成天养蛆的小犊子?!人呢?!]推开梅歇的屋子却并不见人,火气更大,随手拽了个端茶果的小妮子,[梅歇呢?跑哪养蛆去了?]

那小妮子不是别人,正是雕红的表侄女招娣。

招娣吓得差点丢了盘子,磕磕绊绊道:[姑,姑姑,梅歇姐姐可能去后廊收衣裳了。]说罢又畏畏缩缩地垂下头去。

雕红白了她一眼顺着楼梯又折到后院回廊,远远儿地望着那边儿角亭栏边倚了个人,撸起袖子过去。

不是别人,正是梅歇,却不知怎么淋了个落汤鸡,湿了个透。

[起来起来!]雕红狠劲儿拍着旁边的柱子,许是雨声太大,梅歇纹丝不动,雕红气不打一处来,拎起梅歇后脖颈子,[死蹄子给我装死啊?!]

几番折腾,梅歇终于醒转过来,看见雕红似吓了一大跳,怔了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雕红像拎小鸡儿似得半拎着。

刚挣脱开,雕红便想上来扭她脸,[死蹄子,还敢躲?]

梅歇垂着头大口喘着气,脑海里混乱不堪,抬手握住雕红胳膊,

[诶我去?你……]

雕红刚要骂,却被梅歇拦腰抱住。湿漉漉的水渍蹭了她半身。[少来这一套啊小浪货,给我松开!]

可却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祖宗,你撒开我成不,病了前头知会一声,我又不能真打死你,别给我搞这些有的没的行不?]

梅歇摇摇头,好一会儿才松开她。

雕红上去摸摸她的头,[是有点热,一会儿让漫怡给你弄点药。]

梅歇看着抖搂着裙子上水渍的雕红,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是做梦么,如果是做梦,那就不要醒来好了。

事实证明,这不是梦,第二天她仍然是在走廊里雕红不堪入目的骂声里醒过来。

日头暖洋洋地透过纱帘铺满床帐,昨夜一场大雨九尾江泄了洪,如此躺着尽是奔腾的水声。

梅歇坐起来,开了内窗,趴在窗栏上,白日里的月华阁静悄悄的,只偶尔有几个被雕红吵醒洗漱的姑娘,流金一般的阳光自镂空天井泻下来,在厅里正中间的台子上影印出百兽朝奉的纹样,她呆呆地看着,趴着,不知不觉眼泪就再也止不住。她曾数年怀念这样的阳光,这样的清晨,只没想到此生还有机会再见。

可她也一样确信,她的的确确死了,死在大梁孤寂的皇宫,死在一场雨夜,死在陆阿金的怀里。

梅歇闭上眼,是回来了么,是上天觉得她选错了,重新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二)

雕红姑姑说,她驻了这么多年青楼窑场,是头一次遇见那样的花姑子。那时候她才晓得这世上真的红颜祸水,倾国倾城之事。

她指的花姑子是前浔安城花魁鸢子。据说她在月华阁三年,为见她一面,太多人倾家荡产跋山涉水甚至搭上性命,那时候的月华阁日日“高朋”满座,蓝眼的异邦人数不胜数,而这位惊才绝艳的人儿不仅六艺精通,更是作的一手好诗,曾数次月圆夜以诗会友,来的除了朝中大员皇亲国戚,更有很多江湖文人侠客,虽然是月华阁捞金的营生,却实实在在帮鸢子坐实了大梁第一才貌的名儿。据雕红后来十几年的描述,鸢子貌比天人,才学罕世,性格却也柔和良善,仿佛戏文里开了金手指的角儿。。

许昭到月华阁的时候,鸢子已经离开了,去向不明,这样一个轰动浔安城的人在一个雨夜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你很想她?]

雕红姑姑数着许昭递过去的孝敬,挑眉[到不是想,没了她,钱没那么好骗了]

[她很美?]

雕红那新月眼细细打量着彼时瘦弱枯黄的许昭,拿帕子掩唇噗嗤乐了[比你,倒是不差]

她恼,转头去洗自个儿衣服了。

那时候在许昭心里,像鸢子这样能逃出生天的姑子就是戏本里的莺莺小倩之流,而她,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琴倌儿,发迹了,多不过当个琴师,萧条了,也不过日日给佳人才子奏曲谈情,饿不死冻不着。虽老死一生不得离开月华阁,却也安详福分。

许昭年纪再小些时,混在钉子街的戏班子。师傅醉酒了开心些便教她们几个小幺儿谈谈琵琶胡号古琴,心情不好了,少不了几顿打骂,后来朝廷抓个什么人,掀了戏班子,她趁乱跑了,现在想来还是不够太小,要知道偷拿几把银票就不用进这月华阁了。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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