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四节课是体育课,自由活动。
“袁远同学,有时间的话,能麻烦你和我去一趟器材室吗?”
“啊……有的,不碍事。”
体育老师刚刚解散队列,袁远假意坐在树荫下乘凉,其实是在等白晓玲过来喊他——
上节课她特地写纸条,说体育课带他去文学社看看。旁边还画了一个眼神很凶的长发女孩头像。
“拒绝的话有你好看的。”
他读出了这样的心声。
于是就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旁边的女生虽然对袁远被搭讪略感不快,但是因为是白晓玲,只好作罢。
袁远搞不明白,为什么白晓玲要在其他人面前树立那样的人设,还装的对自己那么友善礼貌的样子。
想起昨天对自己痛下杀手的长发女魔头,手臂又开始隐隐作痛。
“那个,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在班上要装成模范学生干部的样子?”
他没有任何贬低白晓玲的意思,只是觉得她这样优秀又漂亮的女孩子没有过得那么辛苦。毕竟她就算什么也不做别人也会主动示好吧。
“什么叫做‘装’?姑娘我本来就是那样的好吧,而且——你什么时候有质问我的权力了?”
“不敢不敢,当我没说好吧,好心当成驴肝肺。”
“还有,昨天的事情要保密,否则后果是怎样的不用我多讲了吧……”
白晓玲回过头冲着袁远一笑。那模样甚是妩媚,但想起昨晚的事又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怎么也可爱不起来。
二人先是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穿过不常有学生活动的过道,然后绕路来到综合楼,上到三楼。
“这边是校史陈列室,军训的时候参观过,还记得吧……”
“嗯,记得……”
“然后旁边是茶水间,不过被我们弄成自习室了,书柜和藏书都是英秋老师提供的。有时间你可以在这里学习,放假的时候偶尔我也会来……”
到了最里面的房间,外面是一扇雕有花纹的桦木门,带着十字玻璃窗户,和综合楼其他房间的门都不一样。白晓玲停下脚步。看样子是这里了。
“诺,就是这里了。进去随便找个位置坐吧。”
说罢她伸手推开桦木门,可是里面却一团糟:几个陈列柜横七竖八的摆着,若干装满书本的纸箱几乎占据了整个地面的空间,让人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几张凳子还有会议桌被挤到了房间最里面的角落……
你确定这不是杂物间吗?
话刚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旁边的白晓玲脸上正带着怒色——绝对要忍住不去吐槽。
“白晓玲,你刚才的意思是让我找个位置坐着是吧,虽然这里很乱,但既然你这么说了……”
她没有理会袁远带有几分戏谑的搭腔,而是冲里面喊道:
“顾默,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袁远这才注意到那几张被逼到墙角的凳子其中一张,上面正坐着一个少年。
听到白晓玲的呼唤,少年起身艰难地绕过那些纸箱走了过来。那少年比袁远还高出一个天灵盖,干净利落的短发配着一张秧光帅气的脸,深褐色的皮肤,手上还带着运动手腕,八成是个篮球狂热爱好者。
——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那种能考第一的男生。
“大姐头,有何吩咐?哟,这么快就把老三带来了,真不愧是你!”
与个子相对应的,顾默的声音也比大部分男生低沉一点。他拍拍袁远的肩膀,又接着说:
“本来有英秋老师在,文学社第一帅哥的地位就很难保了,现在有多了个你这样的家伙……”
袁远不是很擅长应付这种类型的人,只是出于礼貌朝顾默点头——原来他的“默”不是沉默的“默”,是幽默的“默”。
白晓玲见了这样凌乱的社团活动室本来就心情不悦,又见那顾默一阵扯皮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于是抬起腿就踢过去,倒是没有动真格,被顾默全躲过去。
“英秋老师不是说让我去找人,你来打扫活动室吗?怎么我人都带过来了,你这家伙还悠哉游哉坐在那里喝茶,以为自己是少爷吗?”
“大姐头息怒!这不是留着等新人过来一起打扫,增进增加感情嘛,也锻炼一下新人的能力是不是?小伙子你倒是说句话呀!”
说话?如果不是看你是先来的前辈,我都想上来抽你了!
袁远还是不想看他俩再瞎掰扯下去,只好说:“白晓玲同学,咱们还是先把这里打扫好,再算账也不迟。”
“要打扫你自己跟那家伙打扫去,姑娘我说不过你们两张嘴。”
说罢,白晓玲真的扭头就走。
“把你找过来,就胳膊肘往外拐和我斗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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