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了，无脸男把车窗摇下来向她招手，晓晓上了副驾驶，问：你怎么是无锡人？
无脸男笑了。那模糊的、毫无表情的容颜又重新清晰起来。这是晓晓第一次如此静距离，如此仔细的看他。他笑起来是好看的，英气十足。他说：“你大晚上怎么一个人出来散步？”
“晓晓随口胡编：出来找药店，关门了”
“生病了吗？”
“没有，只是有点嗓子痛，想买来预防。”
“那我一会去公司拿。”
“公司？”
“对啊。小姐你迷糊了吗我是无锡人。”
“所以呢？”
“所以我之前是无锡公司的负责人”
哦对！林经理说过……朱晓晓其实是记得的，但她一时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情绪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这个脑袋”
说完打了电话“王主任，嗯是我。你在公司吗？好，我10分钟到，你把感冒药给我送下楼。”
说完挂了电话，朱晓晓的脑子还是懵的，她说，高总我们去哪儿？
“去拿药。”
散什么步，全是借口。买什么药，也是借口。
2个成年人揣着各自的心知肚明再次沉默不语，周远扬的沉默波澜不惊，朱晓晓觉得自己变成一只佝偻的虾，渺小起来。她不知道高远扬下一步会出什么招。她期待极了，又忐忑不已，害怕自己拙劣的应对露出马脚，她希望自己看上去是从容的，是得心应手的情场老手。
到了高远扬曾经工作的楼下，朱晓晓觉得眼熟，他把车停在路边，去公司大厅拿了药重新回到车上，是一盒999。
这里看着眼熟，朱晓晓说。
废话，你不是来过么？
我？来过？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印象了？
2012年。
天啊，2012年，那是刚进公司1年多的时候么？为什么来这里？拜访客户吧？似乎有这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我来过？
因为我见过你。
朱晓晓全然忘记了这一切。那个时候她去哪儿见人都爱低着头，一副懒得多说话的样子。甚至已经不记得2012年早和高远扬见过面。
“你还记得我。”
“是啊，我印象深刻，我记得你你们领导让你和我打招呼，你都没正眼看我吧？”
“我不记得了，那时候不爱盯着别人的脸。”
朱晓晓没想到两个人的孽缘从那么早的时候已经构架起来了。从公司出发，高远扬一路轻车熟路带着晓晓去了一家茶馆。茶馆在湖中央，有一个极美的小亭子。他们坐在亭子里喝了一壶又一壶的茶，从过去聊到现在，从生活聊到诗歌。不知不觉就11点半了。
朱晓晓没有困意却两眼朦胧。她说：我们回去吧。
高远扬说：我送你回酒店，我自己回家住，我家在无锡。
“家？”
“对。”高远扬不再多说，晓晓也未再多问。回到酒店胡乱洗漱她就赶紧抓起手机，看看高远扬的信息有没有进来。
空的……
30分钟，45分钟，1个小时……朱晓晓慌了。
在这之前，她是笃定的，高远扬喜欢她。至少，他对自己有好感。她想感受一个年长的中年男性是如何追求一个年轻女子的。她对此充满好奇。
喜欢高吗？说不上来，也许是好奇大于喜欢，但绝不讨厌。
这就是中年男人吊人胃口的方式吗？朱晓晓顿时失了兴趣，世间男性也大抵不过如此，也不过殊途同归罢了。
或者，他结婚了，妻子在旁边，并不方便？可他丝毫看不出结婚男性的特征，并未佩戴婚戒，聊天也没提到孩子……“咳”我哪能看出来什么已婚特质呢，朱晓晓自嘲一声。
快1点，朱晓晓毫无困意，突然手机震动，高远扬的信息来了：睡了吗？
朱晓晓翻起身来回复：还没有，你怎么也不睡？
小孩发烧了，我在照顾。
朱晓晓的心一下空了，陷得很深很深，她不知道对这一切用怎样的态度，只好说：那你早点休息，我也睡了。
睡不着，完全睡不着。
他结婚了，甚至有孩子，他很爱孩子。
她幻想了无数张他在家为人慈父的模样，竟然落下泪来。无声的哭泣让晓晓的心反而平静下来，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上午的会议是9点开始，她的闹钟在8点，可是7点半酒店房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晓晓没接，电话又再次响起，这次接起来没好气的喂，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温柔气息“你醒了吗？要不要和我去吃早饭？”
“不吃”朱晓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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