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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一

  拾

简单是高手,高手不一定简单;高端的高手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攻击方式——蓝渟拿着自己的法杖,法杖上的小镜子呼啦呼啦地转,发射出瓷白的光芒,老叟腾飞挪移躲得狼狈,观者们直摇头,打得不漂亮,没看头,一些不耐,都回矮桌去坐着了。

司剑星和端木青惴惴难安,怕不是这蓝姑娘只有一把刷子,砌不成堤坝。

蓝渟坚信射中他只是时间早晚,更自信了点。松针鬃刺一般的光箭紧咬老叟,“嗷!”老叟抱着中箭血淋淋的大腿滚到一旁。蓝渟停了妖力。

“小女仔!亏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好娃娃呢!最毒女妖心!”

妖兽精怪界可不讲什么尊老爱幼,我们讲的都是“来都来了。”“妖都死了”、“大过节的”、“孩子还小”、“为你好”。

蓝渟挥手,法杖轻烟幻失。蓝渟满不在乎,“什么好娃娃,我看你是当我软柿子,没想到我却是个硬沙棠,崴了脖子啄了眼了吧?”

老叟愤懑地狠狠捶打地面,蓝渟火上浇油,吐吐舌头,“承认了啊,老,兄。”

迅雷不及掩耳,恶瀑不及狐狸眼,蓝渟闪得如陀螺一般,心里一个劲儿的恶心,全身的疙瘩过敏了揭竿起义。虽然那赢鱼抬头呼出的巨大水柱挺清亮的,但此刻蓝渟觉得四经山上的晃河水可比这水要好上千倍百倍。那赢鱼竭力一击后昏了过去。蓝渟猿猴似的蹦回司剑星和端木青那里,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司剑星安慰:“坏老疴痰罢了,忘掉就好。”

端木青安慰:“赢鱼是水祸之兆,不过大洪水过后就是新生,就当去去晦气吧。”“嗯嗯。”深熨吾心,蓝渟表示心灵得到了“马杀鸡汤”。

司剑星刮目相看,这小子真暖。

四强最后一席决出,司剑星无惊无险步入决赛圈循环战,另外两个分别是一位毕方姑娘和一位玃如青年。

海上的夜雾是那么浪漫,那么的真,又那么的假。

蓝渟觉得她好像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很悲伤,很想哭,可眼睛和头脑却很清醒,甚至是舒服的,就像雨后的空气……她看着对面的玃如攻过来,脑海里却在想象着许夜筝死后会怎样,在另一个世界她是不是还是她,还是老样子我行我素,刀子嘴豆腐加河蚌肉体的心。她还是笑着的吗?她欢快地大笑时,别个看不惯她的,会否匿笑于她?

玃如越来越近,端木青等寻常功力的精怪看是无法留意的极短暂的一霎,司剑星看着心揪……好在蓝渟在临界关头还是动了。旦和尚敲的那口钟就在司剑星的太阳穴,“嗡嗡”,“嗡嗡”。

蓝渟变出法杖格挡住玃如的利爪,法杖下一秒流畅消散为点点雪花。双方你来我往拳拳腿腿间练家子的扎实基本功尽显,端木青无地自容,愧道:“看他们对打,再看自己,真是妖跟妖的差距,比妖跟人的差距都大,我简直就是只人头。”

如果蓝渟听到她一定会说:“我不许你这么说凡人,凡凡这么可爱,怎么能这么比着骂人人呢?”

司剑星一笑,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嘛。”他接着夸端木青,“你的乐感非常棒,节奏精准,倾注之情也和谐足恰,是美的。你是个琴瑟不容易出错的宠儿,是《高山流水》的恩赐。”司剑星的耳朵很尖很挑,他能把如此温柔的评价讲出来,还是这么直接讲给正主对象听,由此可见是非同寻常的认可的。

端木青眼睛睁得大大的,司剑星听到了他一声短促大口的吸气,像一只受惊的小小鸟。

端木青低下头,闷声说:“音乐于我是老练的,它就像我的青梅竹马,回顾我与它,只一个词便能包括:‘时间之爱’。”

“很伟大。”

“你懂。入汝肌理,融汝无用之情绪。”爱是很容易被剥夺的,端木青的眼眸里有灰暗的绝望,“不说这些了,”端木青笑得用力,“蓝姑娘的体术竟能与这孔武男子势均力敌,令我辈汗颜。”

司剑星是给很好的谈话者,他自然地接过岔开的话题,无缝温和,“有妖力顶着呢,不用太过担心她,她不会很难受的。不过,女子终究还是有区别与男子的。”

蓝渟叉手在腹硬抗玃如的一记踢腿,这口气到底泄了,蓝渟被踢开,划过了一段长长的距离,那疼有目共睹。蓝渟吃力地站起来。

观战的精怪们兴奋呐喊。悲欢是不相通。司剑星想起在玄武国时的那个名叫宋恒晏的武蛇掮客,他们来送行,船开了,他不经意回头,那最后一眼看到的岸上的宋恒晏分明是悲伤的,孤独的悲伤着。端木青的悲伤源于对艺术,对自己的精神支柱被外力抽离的不确定感,对逝去的真谛的不安全感。而蓝渟……

此刻的蓝渟是哀伤的,痛哭流涕是无声的,因为它发生在了心脏。悲伤一缕一缕被风吹向后面——日子是且仅是往前的。

蓝渟的手优美地操持着妖力能量,法杖现在两手掌间,法杖自旋升上高处,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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