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离归(二)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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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八

  夕阳的红光洒满了大地,将众生的颜色都变为了赤红,这世间已无了黑白分明与色彩斑斓,所有的一切都通通是一样的红色。

金色的铠甲上闪烁着太阳红色的光芒,那只猴子像沐浴在火海当中,漂亮极了!

孙悟空已不记得站在这和那只来路不明但和他一模一样的猴子对视了多久,似乎是几个时辰,似乎是几天,又似乎有数年乃至百年之久。

猎人们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他们已经自己翻滚下这光秃秃的花果山,而那只老猴子则带着一群小猴将这两只一模一样的猴子围在了中间,他们的欢呼声从山上传到海上,又从海上传到天上。

“大王回来了!”

“大王回来了!”

……

“可为什么有两个大王呢?”

“大王为什么不说话呢?”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元神出窍吗?”

小猴子们好奇地伸着脑袋,提些引人深思的问题。

忽然,那身穿虎皮的悟空动了,他从精神的无限空间与时间中跳了出来,因为他发现了,那只猴子的耳朵有他绝对没有的能力。

那位身穿金甲的大圣也动了,他冲悟空笑笑,眼睛向悟空指着西方。

“这么厉害的耳朵俺老孙可没有。”悟空冷冷笑道,他将手放在耳边,准备随时抽出耳中的铁棒。

那大圣摸一摸自己的耳朵,又看看悟空的,这耳朵似乎是一模一样的,那他又是从哪里看出不同的呢?

“为什么会不一样?”那大圣模样的悟空问道。

“因为你不是我。”悟空笑了笑金箍棒已经指向了那金甲大圣。

对面和他一模一样的猴子沉默不语,他看看天上又看看地下,看看那些欢呼的猴子,又看看对面的悟空。

“你到底是谁!”悟空一声怒喝,天空中劈下一道惊雷。

那只猴子似笑非笑,他指指西天,“他说我是你。”他又指指头顶,“他也说我是你。”

他又忽然摇摇头,缓缓地吐了口气,“可是我就是我啊。”

悟空看着对面猴子的样子心里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看着全身都是丝线的玩偶,在那里手舞足蹈,在那里张口大笑,但他的眼睛却始终带着泪珠,一种对被把玩者的怜悯。

悟空低着头,眼睛里迸射出骇人的光芒,低沉的嗓音混杂着粗重的鼻音,“我可以帮你解脱。”

对面的猴子一愣,然后笑了笑,“那,谢谢。”

“不客气。”悟空说完便举起手里的金箍棒向他重重地打去。

可那只猴子也举起的铁棒,将悟空的金箍棒挡住,“看来你要将我解脱不是很容易啊。”

悟空嘴角上扬,一股狂傲从他的身上溢散,“我从来不怕麻烦,因为这世上的麻烦都会被我打得烟消云散。”

悟空又开始挥棒,对面的大圣也开始动手。

他们在花果山巅打得东海之水翻腾,打得龙宫震动。那东海龙王坐在摇晃不止的宝座上惊慌失措,“巡海夜叉何在,这外面是怎么了?!”

一个刚从海面上急匆匆赶回来的巡海夜叉惊恐地说道:“报,报,报!大王那花果山上有两个孙悟空打着呢!”

“孙……悟空!还是两个?!”东海龙王吓得合不拢嘴,他虽晓得一些事情,但他只不过是一个在权势面前挣扎的小人物,他不敢言语,不敢议论,更不敢看到这两只猴子的结局。

“快关宫门!”

海下水晶宫的宫门缓缓关闭,汹涌的波涛即刻翻滚,搅得这片海不得安宁,龙王在宫内长吁短叹,宫外一群群的鱼儿抱头鼠窜。

两只猴子从花果山巅打到天上,顿时云海翻腾,一片片白云在金光之中消散,天上似又多了一个太阳,将那落日的余晖掩盖得无影无踪。

他俩打得天昏地暗,难分胜负。这场战斗,天上的人在看,地下的人也在看,他们都紧张得无法大口呼吸,只能一丝一毫地汲取天地间的空气。

那大圣和悟空有着差不多的力量,可是他像是一个新手,一个没有经历过杀戮或者说战争的新手。他眼神中充满着犹豫与迟疑,但他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迟疑,真像有人在背后操纵他舞动。

悟空找准那猴子的破绽,一棒即将打下,可是头上的金箍突然收缩,那深入灵魂的疼痛令他丢下了手中的铁棒,直直坠落到海里。

“原来你自己还没有挣脱。”那猴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飘在海面上的悟空,眼神中满是怜悯。

飘在海面上的悟空啊,此时心绪复杂,他不知道这紧箍咒是谁念的,是西方的佛祖,是南海的观音,还是那西行路上的和尚?

此时此刻西途中的唐僧面色尴尬,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对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八戒与沙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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