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二十四年,七月。
帝都,三才台下人山人海。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领着一个七岁的男孩排在一条长队的中间。
“哥,你渴不渴?里面还有水,你喝了吧。”
男孩嘴唇干裂,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少年。双手举着干瘪的水袋,递到少年面前。看这水袋干瘪的程度,可以想象里面就算有水,也不过一口而已。
“哥哥不渴,小堂乖,你自己喝吧。”
少年舔了舔同样干裂的嘴唇,摸了摸男孩的头,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那等哥渴了再喝,城里的水要钱咧。我早上喝过了,还不渴。”
男孩把水袋收回到胸前的包裹里,认真的拍了拍,确保水袋不会掉出去。
看着弟弟认真的样子,少年伸手将弟弟头发上因昨晚睡马棚粘上的枯草摘下。
“等咱们进了靖霆院,到时候每天都可以吃饱睡暖了。小堂放心,哥哥很厉害的,一定会被选中的。”
“嗯,哥哥最厉害了。”
兄弟俩相互鼓励着。
这时,一个手拿长棍的中年壮汉走向这对兄弟。
“哪家的毛孩子,毛都没长齐。快滚回家去玩泥巴,别在这里碍事。”
话毕,壮汉一脚将少年踹出了队伍。
男孩见自己哥哥飞出了2米距离后躺在了地上,赶紧跑过去看自己哥哥有没有受伤。
而壮汉站在了之前兄弟俩的位置上,他身后的一个青年见状,扭头看向别处,装作被远处某事吸引的样子,权当没注意到眼前事。
少年在地上躺了片刻后缓缓坐起,活动了一下被踹的手臂。
右手小臂传来阵阵刺痛。
握了握拳,虽然可以正常握紧,却用不上太多力气。
看着身边关心自己的弟弟,少年低声说。
“扶我起来,咱重新排队。”
男孩的脸蛋上有着明显的泪痕,泪痕下是相对白皙的皮肤,应该是很久没洗过脸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嗯。”
男孩抽泣着应了一声,随后兄弟俩相互搀扶着重新排队去了。
正午。
许多人都已经热的松开了衣带,队伍两侧也出现了很多卖水和扇子的小贩。
三才台上。
两名士兵笔直的站在台阶口,少年和男孩缓缓走上台阶。
一个超长的木棚下,坐着十位考官。
“把手放在罗盘上,每次只能一个人放。”
考官棚前,一个两米高的罗盘立在三才台上。罗盘右侧一名士兵高声说道。
少年快步走到罗盘前,看着这个比自己都高的大金圆盘问到。
“随便放哪都行么?”
“对。”
简短的回答,又像是催促。
少年刚把双手放在了罗盘上,巨大的罗盘转动了起来。
罗盘左侧被四根石柱围着的石井喷出了1米多高的水柱后落回石井,水柱完全消失后,罗盘也同时停止了转动。
“资质不错,入院备考吧。”
考官棚传来声音。
少年听后大喜,看着台阶口的弟弟犹豫了一下。
噗咚。
少年向着考官棚双膝跪地,大声说。
“家中父母双亡,只剩我和年幼弟弟相依为命。请大人允许小人弟弟一同入院。”
“让他也测一下资质。如若不行,先回住处。待你考试完毕,自会有人帮你们的。”
考官棚再次传来声音。
“大人,我与弟弟是从洛河北面来的。这些天都是住在马棚里,并没有固定住处。请让我弟弟跟着我吧。”
“先测过资质再说。”
考官棚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少年有些忐忑的将自己弟弟叫到身边,让他去摸摸轮盘。
男孩小心翼翼的将右手慢慢伸向罗盘,触碰的一瞬间,冰凉的触感吓得男孩赶紧缩回了手。
罗盘也发出难听的卡顿声响,左侧石井传出一声水花拍打的声音。
“缩手干什么?”
右侧的士兵语气中有些不悦,但并没有过多表现出来。
男孩在哥哥的鼓励下,再次把手放在了罗盘上。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男孩没有害怕手掌传来的凉意,而是一直把手放在上面没有收回来。
唔哄哞……
一声吟叫穿来,有些像牛叫,却又多了长长的尾音,和有着更强的穿透力。
考官棚中十位考官虽未起身,但也全都看向石柱。
只见一条水龙缠绕一根石柱顺势上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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