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伞沿。
一位扛着锄头,顶着斗笠,穿着筒靴,的中年妇女从前边慢慢走来。
“王婶儿,您刚从田里回来。”
“是啊,最近好几天下雨,田里的水满了,这不去放放水嘛,不然秧苗都淹死咯。”
王婶儿笑呵呵的说。
“孩子,这么大雨你去哪儿啊?”
沈青鱼清雅的脸上,露出勉强的笑:“我回县里有些事。”
“啊?”
“天都快黑了,现在回去啊。”
王婶儿疑惑的打量着沈青鱼,接着面色一板:“小青鱼,难道江老二又欺负你了?”
“你别生气,婶儿等下回去,帮你收拾他。”
“有事明天再说,马上天黑了,山路滑不好走的。”
沈青鱼连忙摆手:“江州没欺负我,县里娘家有事,回去一趟而已。”
“那他为什么不和你一起?你一个小妇人,晚上走夜路可不安全。”
王婶儿皱眉道。
“没事的。”
沈青鱼低着头,小声说。
“哎你这孩子,就是太温柔了。”
“人长得又美又贤惠,江老二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样吧,你在这儿等一下婶儿,婶儿把锄头放回去,陪你一起去县里。”
“不了,不能麻烦您。”
沈青鱼连声拒绝。
“没事,正好想去城里买些农药。”
王婶儿摆摆手,急匆匆的往家里赶,还不忘留下一句:“孩子在这里等婶儿,不许走哈。”
望着她的背影。
沈青鱼笑了笑,撑着伞缓步离开。
正是插秧时节,她又怎么好意思麻烦别人。
....
刚回到村里,正拿钥匙开门。
王婶儿就瞅见,浑身湿透的江州,闷头急匆匆的往村头方向跑。
顿时破口大骂:“江老二,你这个化生子,你婆娘这么晚了还要回娘家,肯定被你欺负惨了。”
“跑快点,今天不追回来,老娘就去告诉你爹妈。”
“额...”
江州闻声一呆,脚下就是一滑,顿时摔了个狗啃泥。
“额...”王婶儿嘟囔:“你小子平时不是说,你泥上飞吗?今儿可失足了?该背时。”
“....”
江州爬起来,不管摔得发麻的手掌,继续往村外跑。
“王婶儿,您放心,今儿不把小鱼儿追回来,我就不回来了。”
“这还差不多。”
王婶儿笑呵呵的打开门。
“翠花,人家小两口的事,你也参合?”
隔壁,王大叔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笑呵呵道。
王婶儿翻了个白眼:“王麻子,老娘乐意,你管这么宽爪子嘛!”
“嘿~”
王大叔磕了磕烟杆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也不生气,开始和王婶儿闲聊起来。
“江家的老二啊,人很聪明,就是心还没收回来。”
“我可是会看面相的,这孩子是富贵命,将来啊,不是官,就是大老板。”
“去去去,就你那几手,还看相呢。”王婶儿撇着嘴,推开了门。
....
村外几百米,有一条小河。
砍了两颗大树,连通两岸就成了桥。
平时河流不大,可插秧时节就会涨大水。
那时,水线高,水流又急,过桥非常不安全。
就是这一天。
沈青鱼和她腹中的孩子,掉进了湍急的河里,永远的离开了江州。
从此以后,江州再也没发自内心的笑过,一生都活在愧疚之中,到死都不能瞑目。
站在河边。
沈青鱼看着已经漫过木桥的河水,柳眉微蹙。
“昨天水位还没这么高的。”
“算了,慢慢走过去吧。”
摇摇头,就要迈脚踏上木桥。
“青鱼....小鱼儿....”
熟悉且焦急,急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沈青鱼柳眉一竖,压根不想回头。
“小鱼儿,别走。”
江州发颤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沈青鱼身子一顿,扭过头。
瞧见,浑身稀泥的江州,踉跄着从远处跑来。
“你不是在喝酒嘛,跑来干什么?”
见他这样狼狈焦急,沈青鱼一对柳眉皱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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