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还没开口，拉斐尔就继续说道：“你知道这些人做过什么吗？他们会用钝刀把敌人的头颅一点点地割下来，他们会屠杀一整个村落，他们还会把这些视频公开到网络中炫耀自己的武力，你以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他们甚至很享受这种将暴力加诸他人的行径。”
苏生沉默。
许久，他才道：“就算要用，那也应该尽量克制，避免滥用。”
白磷弹的效果实在太过凶残，若是方才那枚白磷弹落到城镇都市等人群聚集点，那场面必定要比纯粹的炸弹爆炸残忍十倍不止。
那已经脱离了战争中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的范畴，半只脚踏进了反人类的大门。
拉斐尔摇头道：“不用担心，以后想用怕是也没得用了，白磷弹的威力对战争双方的身体和心理都会造成创伤，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生产白磷弹了。这枚是你买到的唯一一枚白磷弹，我猜应该是对方半卖半送的存货。”
“供货商的联系方式可是你给的。”
“我只知道他在中东出货，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人。”
飞机上，换下作战服的苏生躺在座椅上休息，与他一门之隔的另一边，正在进行着一台风险不小的手术。
这次行动中，因为存在主观杀人动机，并且发生了切实的行动，所以毫无疑问坏事的成分居多。
苏生体内的能量随之提升了将近五分之一。
可观的增长背后，是大把的资金消耗。
由于他对托尼遇险之事视而不见、听之任之，所以哪怕救下人来也不被算作好事。
至于技能卡，托尼的伤势不是他直接造成的，自然没有什么掉落。
拉斐尔坐在苏生对面一直皱着眉头，本就严厉的相貌看起来更加凶恶。
“怎么了？”
拉斐尔一动不动地道：“我在想，这个世界究竟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人。”
苏生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突然变得那么高深，竟然开始思考起哲学？”
拉斐尔瞥了苏生一眼：“你只是付出了金钱，就能让那座机场对一辆显然载满武器弹药的车辆视而不见，甚至他们还亲自把你送上飞机。如果你是一个毒枭呢？”
苏生立马坐直身子：“我郑重地再一次提醒你，这种话在我面前绝对不兴说！否则你会浑身长满红毛，神智全失！我上辈子、这辈子包括下辈子在内都绝不会跟你说的那玩意有任何牵扯！”
拉斐尔翻了个白眼，干脆地往后一躺。
苏生也重新躺了回去，良久，机舱里才再次响起他的声音。
“其实世界不需要任何人。只有人，才会需要具备某种特定要素的人。就像主管那座机场的军官，他需要的是有钱人。在那样一个战火连绵的地方，他根本不需要在乎你带的是枪支还是其他，他送我上飞机，其实是监督我不要在机场掏出抢来，只要我没有动他敛财的工具，他就能看在钞票的面子上对我笑脸迎送。”
拉斐尔没吭声，苏生便继续道：“你可以成为少数人需要的人，也可以成为多数人需要的人，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让你的敌人需要你，但是，你永远无法同时成为所有人都需要的人。”
持续的沉默中，苏生渐渐进入睡眠。
直到后方的房门在滴滴声中打开，他才再次醒了过来。
一名中年医生摘下口罩，在苏生面前弯腰笑道：“洪先生，手术很成功，按照您的方案，我们已经成功阻挡了病人体内的碎片继续运动，虽然您不是医生，但您天生便具有成为名医的潜质。”
对方的恭维并没有让苏生开心起来，
因为对方事先开出来的价格足以抹平苏生任何笑容。
拿起手机操作一番，苏生道：“尾款已经付了，你自己注意查收。”
医生看到苏生手机上的转账提示，笑容更加灿烂。
“洪先生，非常感谢您的信赖，我期待我们的下一次合作。”
免了吧，请不起！
“我也是。辛苦各位了，你们先下去休息。”
对方从善如流地离开，转身之际又对拉斐尔点了点头，显然双方是认识的。
医生走后，苏生撇着嘴问道：“你怎么认识他的？”
拉斐尔直白地道：“他给我取过很多次子弹。其实他一直是个技艺精湛的外科医生，只不过对于任何贿赂都来者不拒，所以被开除了。以后如果有手术上的需要，又不方便到医院的话，你还可以找他。”
苏生立刻拒绝：“算了吧，我可没有那么多的两百万。”
没错，对方的出场费用不多不少，两百万美元整。
“贵有贵的好处，起码他不会出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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