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处置？”
文树上前一步，问道。
“是哦，凯多老大说你养着都没问题。”奎因脸上带着略显浮夸的笑容。
“是吗……”
文树看向牢房中的少女。
光月日和拳头攥紧，脸色苍白地与他对视。
尽管身体已经害怕得颤抖，但她依旧昂着脑袋，用仇恨的目光与文树对视。
文树能理解这份仇恨。
她的父母，她的国家，她年幼时拥有的一切，都被凯多和大蛇夺走了。
这种失去一切的痛苦足以令人抓狂。
“在这片充满纷争的大海上，弱肉强食是唯一的法则。”
文树抬起手臂，轻轻地叹息一声。
“仇恨不能改变任何事，也无法得到公义与帮助，但你应该去仇恨，任何人都能对这个该死的世道发出最恶毒的咒骂。”
“生命应该为自己发出声音，哪怕只有一次。”
牢房中。
光月日和表情变得茫然。
“什么……意思？”她发出沙哑的声音，喉咙因为长时间没有饮水而变得干涩。
旁边的奎因也投来疑惑的眼神。
“我想说的是，活在敌人的手下，像只金丝雀一样被养在笼子里，对你来说是一种残忍吧。”文树抬起的手臂，手指慢慢曲起。
他目光中露出怜悯的情绪。
光月日和表情一怔，先是愕然，然后失笑，笑着笑着忽然哭了。
她双眼紧闭，脸上写满悲伤，泪水如串珠一样落下。
滴答……滴答……
打湿了牢房的地面。
“你说得对，杀了我吧。”光月日和哽咽地说道。
嘣！
一道空气弹从文树指尖弹出，打穿光月日和的额头。
瞬间，血花溅出。
光月日和身体一滞，脸上带着放松的表情，啪嗒一声栽倒在地上。
顷刻间，气息全无。
奎因在一旁看着啧啧称奇。
这好歹是一个美人啊，杀起来不带半点犹豫的。
不过奎因没有任何阻止的想法，光月日和是文树的战利品，凯多老大说了由文树处置。
那么文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奎因只会在心里惋惜一声。
“你的眼神是怜悯，但为什么我从你的声音中听到了冷漠？”
突然，一道闷雷似的浑厚声音从两人头上传来。
奎因和文树猛然回头，只见一尊庞大的身影立在他们身后，魁梧的身躯宛如妖魔一般散发着凶猛恶煞的气息。
“凯多老大！”
“凯多老大。”
两人完全没发现凯多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如果不是凯多出声，他们甚至不会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
“回答我吧，文树。”
凯多轻轻颔首，睥睨傲慢的眼神，落在了文树的身上。
这不是针对文树，而是他发自内心的桀骜。
“因为在我看来，光月一家对和之国的守护只是一个无聊的笑话。”文树面对着凯多充满压迫力的目光，脸色依旧平静。
“笑话？”
“是的，在他们眼里，只有贵族才是人。平民是随意宰割的家畜，武士是任劳任怨的奴仆。光月御田装疯卖傻保护的是和之国的无辜平民吗？”
文树眼中泛起冷色，摇了摇头。
“不！他保护的是追随和忠诚他的贵族、家臣、武士。平民的死活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哪怕大蛇建立将军府后残杀平民取乐，他心里都不会有任何波澜。甚至他在当大名的时候也会做类似的事情，譬如说把九里建造成乐园的时候……”
“他眷恋的，是自己作为大名受人供养的地位，而不是和之国。”
“光月家不配保护，也不配代表和之国！”
文树的语气中充满了冷意，眼神中一片肃杀。
奎因脸色微微变化。
他诧异地打量着文树，好像第一次认识文树这个人一样。
“所以我怜悯她——”
文树回过身，看着阖目死去的光月日和，郑重而严肃地说道：
“怜悯她从出生开始，就被虚伪的大义与仇恨束缚，怜悯她还没有享受到出身带来的优渥就开始了痛苦的逃亡生活，怜悯她每一天都在惴惴不安的恐惧中渡过。”
“但与之同时我也厌恶她！”
“哪怕是她逃亡，她也过着贵族一样的生活。每一天的开销都足以让平民一家饱腹一年。我厌恶她对平民的水深火热视而不见，厌恶她只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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