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
2000年2月3日，这一天是农历腊月二十八。
京海市旧厂街。
这里的大部分人家，保留着在这一天祭祖的习俗。
可随着这条街的经济不景气。
越来越多的青壮年去外地务工。
留下的多是一些老人和小孩。
于是一些风俗习惯简化。
节日氛围渐渐也都变淡了。
有的人家还较为庄重。
他们会摆点祭品，家里的晚饭也丰盛一些。
大多数就比较简单了。
只是家里老人带着孩子在屋内上柱香就行。
更甚至有的人家，已经没有了这个习惯。
不过老高家，倒是年年都祭拜父母。
老高家只剩下高启强三兄妹。
高启强即便带大弟弟妹妹很辛苦，却也没在这方面含糊过，依旧每年都会祭拜。
高启强打扫了一个下香供，上了柱香，愁苦道：
“今年的市场管理费又要交了，哎！”
“大哥，吃饭了。”一名少女和一名少年端着菜盘子进屋，十分利索地把桌子收拾完整。
高启强坐下，发愁地看着高启兰和高启胜。
他想了想，问道：
“小盛，你马上要毕业了吧？”
高启盛笑了笑，说道：
“大哥，今年就可以毕业了。”
“工作的事怎么样了？”高启强问道。
高启盛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
“大哥放心，我好歹也是理工大学毕业的，不愁找不到工作，到时候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下。”
高启强笑笑，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他拍了拍高启盛的肩膀：
“有出息了！”
高启盛又看向高启兰，沉吟道：
“小兰，你呢？在学校怎么样？”
高启兰吃着晚饭，拼命给两个哥哥夹菜。
听到高启强问话，她很懂事的开口：
“大哥，我很好，同学们都很关心我，等我毕了业，就是一名医生了。
“好好好，当医生好！”高启强笑得更开心了。
“吃饭，吃饭！”高启强拿起筷子，心满意足吃起来。
听到弟弟妹妹的情况这么好，他连市场管理费的事都懒得去想了，大不了到时候再想办法。
第二天，高启强起了个大早，随即来到菜市场开始摆摊。
看着一摊子的鲜鱼，又想起弟弟妹妹有出息了，他只感觉未来可期。
走到摊子上，高启强正准备开张。
突然，他扭头过去一看。
在他的摊子旁边，还有个海鲜摊。
卖海鲜的小贩也是旧厂街的。
姓方，叫方垣。
方垣的情况跟高启强差不多，都是父母早逝。
不过跟高启强不一样。
方垣的父母是因为在厂里出了意外而死。
算是因公殉职，因此得到了一笔赔偿金。
方垣也正是用这笔赔偿金开了这家海鲜小摊。
不过让高启强奇怪的是，之前方垣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都会很礼貌地打声招呼，还会亲切地叫自己一声强哥。
这当然不是因为高启强有多么了不起。
他只是个鱼贩子，还不值得人家叫强哥。
真正的原因，自然是方垣暗恋高启兰。
于是，为了亲近高启兰，他经常给高启强当跑腿。
高启强也不傻，自然看得出来方垣对小兰的心意。
对于这件事，高启强的态度就是顺其自然。
当然，如果方垣是个无所事事的流氓地痞，高启强不可能让他接近小兰，甚至还会警告他离小兰远一点。
但高启强知道，方垣是个老实人，没有那么多心眼。
加上家里父母双亡，他独自生活，一直自力更生。
这让高启强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所以，高启强对方垣的刻意接近也不反感。
想了想，高启强竟然主动开口：
“方垣，今天这么早啊！”
迷迷糊糊之间，方垣被一个声音吵醒。
他睁眼是耀目的阳光，脑海还一片模糊。
“方垣，今天就是除夕了，你打算怎么过？”
高启强说完，看到方垣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
他顿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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