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纳的一只手指被咬了下来。
家丁们站在不远处围观,随后在坤纳昏死之前狠狠的揍了他一顿,踩烂了他手上的伤口。
在县狱的阴冷里,伤口溃烂,脓混杂着血糊了坤纳整手。
所有的老鼠都渴望黑暗降临。
夜色中它们可以饱餐一顿。
坤纳也在等黑暗降临。
他必须在刽子手的刀落下之前见一面那个风风火火的女人。
第二天,牢头送饭菜过来,原本躺着人的地方空空荡荡,草垫子上留着一个脓组成的手印。
牢头打开锁进狱里查看却被从天而降的拳头打昏。
坤纳从顶上下来,冲着躺平的牢头笑了一下,往外走去,顺手带走了牢头的钥匙拿起沉重的寒铁链锁,轻轻锁上……
一天夜里,他找到了她。
那个梦中才能看见的身影正翩翩起舞在一群臭烘烘的壮汉之间。
“归春……”
坤纳轻轻张嘴,不敢发出很大的声响,似乎是怕惊着了停在花蕊中心的那只蝴蝶。
清晨时分,角灯都熄灭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杏花楼门口。
坤纳躲在暗处,怕是什么追杀他的人。
那人晃悠了一阵子,在清晨的朦胧里露出来一张刀削斧刻的脸。
坤纳认出来了这个人。
他就是那个被撑子砸中后背的男人。
坤纳看着男人,看着他怀里揣的白银,琢磨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偷走。
就在他靠近了男人,即将得手的时候,门开了。
他暗骂一声,隐于黑暗。
“我找茉莉。”
他听见,那个男人跟老鸨说。
等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八角楼也睡醒了。
随着一声咿呀,戏楼开场了。
而后就是醉花楼里的烟火味,再然后就是脂粉味。
这些味道在各自的地盘飘出,汇聚在纷杂的街里,巷子口里,每一个人的呼吸里。
长生数着怀里所有的家当,怎么数都和和五千两差三千二百两。
于是他回了家,留下一张纸条,跟着一队驼队走了。
坤纳也离开了这座城,不知所踪。
后来他们相遇了,在一个码头。
“老大,这汉子是个练家子,我喊他给钱,他硬是不给,还打伤了我们十来个兄弟!”
坤纳看着眼前身强体壮的人,一时之间有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而后看见了他腰间的骨哨,这才想起来。
这,是茉莉心尖尖上的人。
他暗示手底下人从后边绕上来,自己拿着刀,直奔那个汉子而去。
“你叫什么?”
“从哪里来的?”
“我认识茉莉,想不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所有的话都不如最后一句话管用,那个精壮男人因为茉莉两个字分了神。
一晃眼,他被一群人架住了。
驼队的人在一炷香前就死光了,只剩下张长生。
现在,他也被架住了。
不远处的骆驼,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长生手里拿着一把弯刀和一根缰绳。
很快,刀和缰绳都被夺走了。
“我叫坤纳。你叫什么?”
张长生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眼底有一条疤的人,没有回话。
“我在另一个地方见过你,我也从那里来。”
张长生的眼里映出来一条粉帕子,帕子的一角秀着一堆精致的花,他的呼吸乱了。
“她叫茉莉,是八角楼的妓女,是吧?”
“你想说什么。”
坤纳看着张长生,猛然收回了那条帕子,张长生的眼睛晃了一下,随后落寞下去。
“告诉我,你叫什么。”
“张长生。”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以前这个男人执着于知道自己叫什么,但是张长生隐隐觉得眼前这个人应当知道一些自己的过往。
“杀了你的骆驼,我带你回去找茉莉。”
坤纳把刀丢在地上,丢在张长生面前,示意底下人松开手。
张长生毫不犹豫的捡起刀,走到头驼面前。
然后他猛然停住了。
围在一起的骆驼堆里,有几只毛茸茸的小骆驼探着脑袋看他。
骆驼都不怕张长生,因为张长生会给它们水草和庇护。
“你会吃你的兄弟吗?”
张长生突然想起那个孩子说的话。
此时此刻,那个孩子的尸体正躺在他的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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