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凭什么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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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四

  一种难以描述的悸动从从未鲜活过的躯壳之中涌出,露泽注视着眼前干瘪的无头身躯,又缓缓将目光移向了那颗微笑得如此幸福的头颅。

凭什么?

她不禁如此发问,一种荒谬的思维在脑内生根发芽,逐渐胜过了日夜燃烧的刑架,胜过了母亲的叮嘱,胜过了许许多多的一切。

按理来说应该如此,应该不曾有错过,如果世界真切有一个如同克尔恺所说的,全知全能的神,一个无法被人们所观测到,所估量的神……

那属于这片宇宙的因果报应就不会出错,所有人都在全知全能的神观测下生活,前往不存在的乐土或者是来世。

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她咬紧牙关,注视着希耶尔那张在如今看来近乎可憎的面庞。

凭什么一个人在做了如此多的错事,在杀死了无数朋友,坑害了无数义人后却能够得到幸福,在死后真的得到解脱?

凭什么作恶多端的人能够在此刻得到幸福,而无数真正愿意为社会贡献的好人却永远都得不到更好的结局?

在过去由克尔恺,莉葡西卡,露玛丽甚至眼前希耶尔所种下的种子终于在今天结出了果实。

那些人似乎真的疯了,他们端详着希耶尔的头颅,仿佛手里所捧着的不是自己的同胞,而是最纯洁的艺术品,他们笑着谈论着这条最珍贵性命的价值几何,近乎完全无暇顾及身边的一切环境。

他们已然讨论了许久,但是人们对于做白日梦这件事总是乐此不疲;

他们沉溺在妄想之中,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份承诺根本不会被兑现的可能性。

露泽看着他们最终因为虚无的奖赏互相殴打彼此,争夺那颗唯一在这世间得到解脱的头颅,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面究竟掩藏着什么样的真理。

但是露泽意识到了,她自来到这世上起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如此强烈,甚至源源不断,甚至在耳边叫嚣。

死去的头颅不会说话,就像从天上而来的星星本就不应该学会做梦一样,这一切本就不该发生。

但她早已学会了如此之多的陋习,学会了白日梦与妄想这种对于生活毫无益处的技能。

她如此渴求,如此虔诚地期望,期望这颗早已失温的头能再度睁眼,真正告诉她为什么。

欲望足以使人发狂,而希望更是如此。

露泽的耳边早已听不进任何声音,辨别不了任何的东西,那强烈的愤懑,或者说是祈求般的渴望驱使着她抛下了过去不断纠缠着她的一切,让她短暂地忘却了自己身上承载的无数愿望。

她跌跌撞撞地从狭小的荫蔽中逃出,近乎癫狂地向那颗如今闪耀的头颅伸出了双手,从其它的谋杀者手中夺过了这尽显血腥的桂冠。

那些人眼见这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外人夺走了他们通往幸福的阶梯,立马也跟着发狂了起来,尖叫着向她冲过来,势必要夺回属于自己的救赎。

她只是紧紧地抱着手里再也开不了口的头颅,这东西带不来任何幸福,只能带来更多的痛苦与死亡,与那些朋友们所留下的知识相比,连一个字符都比不过。

没有任何价值,也没有任何意义。

露泽的脚步踉跄,从无数发了疯的人身边逃过,从无数早已愚钝,早已报废的刀刃下逃过,却不论如何都找不到她希望的那条路。

她找不到为什么。

这里的人不论希耶尔是否存在,是否存活,似乎总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在某日变成疯狂的奴隶,总会在某一刻丢掉了属于自己的理智,去争夺由上城区人丢下的骨头,比起狗来说都更没有尊严。

在一场又一场的角逐之中他们从来没有人认知到一个事实——从未有人得救的事实。

而如今真的有个人在死后得到了解脱,比任何人都更加从容幸福的解脱,这是唯一一个足以佐证神无法给予人幸福的扭曲事实;但在现在,不论是那些下城区的愚人,又或者是眼前的露泽都无法认知到这一事实。

眼下的露泽失去了过往旁观的资本,成为了贫苦众生中的参与者,只是一个狼狈的逃亡者。

就如同先前的希耶尔一样,甚至还比不上他的伶俐机敏;空有一副不属于人类的身躯,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心灵,她所有的一切除了能让她在这世上吃更多苦之外,没有任何益处。

白皙的肌肤早已如同负罪的恶人一样伤痕累累,无数花朵早已在追赶逃亡的狩猎场上凋谢殆尽,化作了血污与痂结,柔顺的浅蓝发丝再也无法保持过往那般整洁美丽……

从未光鲜过的着装在此刻竟是她唯一能与这个世界融洽相处的屏障。

除了逃跑近乎一无是处。

她只能跑,不停地跑,一丝喘息机会都没有地逃跑。

那些人似乎愈来愈多,互相叫嚣着,变成了幽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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