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终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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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四

  从此刻起,所有的视角,都恢复到我自己了,此前的五十九章,都是从我的父亲的视角出发去叙述和描写的。这一切的故事,都是从多方的口述中总结的,不仅限于我当年和父亲的沟通。因为父亲去世那年,享年五十九岁,也因此把属于他的章节,定格在了五十九章。而这六十章,是属于我的唯一的章节,也是最后的章节了。

在最后的一天里,我的内心受尽了煎熬,被迫做出了我无法决定又不得不决定的选择。

见着躺在病床上,连连叹气的父亲,我除了站在一边看着他,什么都做不了。我想救他,但却无力回天。我在社交平台上见过一个本地的博主,在拯救他父亲的过程中,求购过人血清白蛋白,虽然治标不治本,但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也想尝试一下。

这玩意医院都不能直接配,只能开个处方去药店找,还不是每个药店都会备,我在周围辗转了三家药店才凑足了两瓶。当吊针把白蛋白吊入父亲血管不久后,仪器的指数明显的有所好转。医生悄悄和我说,这两瓶也只能在我父亲临终之前,给他缓解一些痛苦,让他走的更安详点而已,而且根据他多年的经验,看我父亲的状况,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这还是当天中午和医生交流的情况,而下午情况就又急转直下了,两瓶白蛋白吊完后,仪器的指数又变得“扑朔迷离”了,尤其血氧饱和度,用医生的说法,能活着就是奇迹了。

到了下午七八点的样子,医生把我拉到一边,提醒我,按照我父亲的状况,尤其他无法自主吐痰的样子,肺部很快可能发生衰竭。按照现在的医学技术,是没办法扭转乾坤的,如果还想让父亲再撑一段时间的,只有切气管插管子了,这是唯一让他多活一段时间的办法了,也就是强制存活。

但是,这一切的手段,都只会徒增他的痛苦,而且是非常痛苦,可以说是一种折磨。他见过很多病人在上了呼吸机后,生不如死的场面。医生给我一点时间做决定,但时间不等人,希望我明白现在的处境。

我当然明白,但是要我亲自决定我父亲的最后之日是今天还是明天,这本身就是把我扔在油锅里炸啊。看待别人的时候,我的确可以理性地分析,做出最合适的决定,但事关生死的事情压到自己头上后,我迷茫了,我心里自然知道当下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但是我就是没办法去那样做。这一刻,情感真正地在我内心压过了理智。

“医生,除了这个手段,就一点别的办法都没了吗?”

医生看着我的样子,也知道我只是不得已而问的,淡然地回答到:“是的,我想你也清楚的,这个阶段,其实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我明白了,放弃吧。”

这简单的“放弃吧”,我真的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医生看到我妈,也把她喊了过来,我们算是现场唯一的家属了,医生意思该让父亲见一面的人,就都喊过来吧,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我妈听完这话,其实整个人已经不怎么好了,但事已至此,不得不面对。

我一个人回到父亲病床边,父亲精神也是一时清醒一时模糊。

偶然间父亲感觉嘴唇周围有点痒,让我帮他抓抓。隔了几分钟,又有点痒了。这其实是供血不足的征兆。人体的神经末端开始因为缺血而出现各种不良反应了。

我心里清楚,但还是不希望父亲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死亡的这一事实,虽然他可能早已接受了这样的结局,但看着倒计时,恐怕是没有一个人能承受的住的。让他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接受,也许是更好的决定吧。

父亲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我知道,这一刻真的要来了。母亲还在外面透气平息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要不要通知她进来,她一定承受不了亲眼看着父亲断气这么一个场面,但是,如果她都不能在场,她会不会抱憾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怎么决定,今天要我决定的事情太多了。我受不了了。

父亲几乎每一下都是深呼吸,他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肺部的衰竭,让他全身的供氧量不足,身体一旦缺氧,就会自然而然地让肺部进行深呼吸,增加每一次呼吸的含氧量。

我看着仪器的指数,血氧饱和度非常低,远低于正常水平。父亲的呼吸已经没办法再把氧气传输给身体的各个器官了,肺部已经几乎罢工了。

看着越来越频繁起伏的胸腔,我知道父亲已经感觉到自己缺氧了,想更努力地靠呼吸维持自己的生命,与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仪器上,父亲的心率从此前的70左右,急剧上升,从70到170,只用了两三秒的时间,最后,心率甚至突破了220!这是人类心脏所能承受的极限,也是父亲所能承受的极限。

此时此刻,父亲已经再也呼吸不到空气了,他两眼圆睁,拼命尝试着吸进哪怕一丁点空气,全身颤抖着,最后的最后,绝望的眼神让我全身血液凝固。

父亲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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