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中,她根本就顾不上每天吃的什么,反正每当开饭的时候,她都几乎是闭着眼睛往嘴里塞。
不是不好吃,当然,也有吃得不好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没时间。
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不是在做手术,就是在学习,要不就是在手术或是学习的路上,是真忙。
这一忙,时间就来到四一年春。
这天夜里,满妮刚躺下,就被远处的枪声惊醒。
她立刻翻身下炕,一边拿起炕头的外套往身上套,一边摸黑往窑洞外面走。
“杨大夫!”
她并不是紧张,也没有太累,只是想起这人离家的时候说的话。
况且,他的伤其实并不算太严重,之所以昏迷不醒,也有他很长时间没合眼的原因。
哥哥姐姐不在,连母亲的后事,都是她一个小姑娘操持的。
气怒攻心之下,她连后事都没跟小女儿交待清楚就撒手人寰,留下一个不到十九岁的小姑娘,举目无亲。
“不是一个。”
护士测量过血压,另一边的补液也跟上,满妮这边已经拿起手术刀。
她掏了掏自己的衣兜,却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他们的母亲,因为生他们兄妹三个的时候年纪很小,又是不间断的连续生下孩子,身体情况其实很差。
这才有原身跟邻家哥哥一起到西北来的原因。
她就说嘛,她在那边待了半个多月,作为连长,杨述安能不知道团部医务室来了新同志?
“……”
她忘记了,想着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她将自己的津贴什么的,都送去了保育院。
眼前这个穿着白大褂的,是自家小妹?
“银针。”
“杨医生,没有麻醉了。”
对,醒来还没睁眼的时候,他就已经闻到消毒水的味道,知道自己肯定是在后方医院。
满妮之前已经知道,他现在已经是连长:
“独立团?”
手术室里的医生护士本就少,她得一边注意伤员的情况,一边准备马上手术:
“伤员的血型知道吗?”
是院长,他其实已经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这时候看见满妮的手有了瞬间的犹豫才出声。
“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
他说:
大儿子大女儿离家,虽然没有告诉她他们是去干什么了,但当母亲的,又怎么可能没有猜测?
杨述安眼角滑出一滴泪,他颤抖着嘴唇,眼里带着一抹遗憾和心疼:
她不应该是在上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谁想到,原本说好的亲事会变卦,不仅如此,表姐一家还成了她痛恨不已的汉奸。
“哥。”
她还在那个独立团待过好些天呢。
到了医院,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已经行动起来,满妮也随时待命。
没错,刚刚无意间的一眼,满妮就已经认出来,这个正躺在手术台上的,是她这一世的亲哥哥,二十四岁的杨述安。
手术结束,院长不放心的亲自检查过才去巡视病房,满妮则跟着一起把杨述安送到病房才转身回家。
“好,算我借你的。”
当天下午,杨述安醒了过来,满妮预估着时间,守在旁边。
“我来吧。”
“你走后不久,姐也不见了,前年,家里发生了点事,妈一气之下……”
下一瞬,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满妮这样说了一句便沉默下来,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精力高度集中的忙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当手上最后一个伤员送下手术台,满妮才有时间喝口水。
六一.二二三.一五四.一五七
“这里!”
她能熬到两年前,不过是因为家里好药不断,一直养着而已。
“……”
“都出去等着。”
“知道,我们连长是A型血。”
杨述安转了转眼珠,又闭了闭眼,好像是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满妮一边跟着往隔壁的手术室里小跑,一边将口罩重新戴好。
护士已经开始测血压,满妮也没闲着。
“杨大夫,我这里还有钱票,我先送你回去。”
“医生,医生在哪儿?”
“也不知道你姐在哪里。”
满妮不知道她如果没来,这人会不会受伤,但既然是她在,那自然得她亲自救下他。
“我在。”
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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