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黑糊的小房间里闪烁着一丝光亮，马知眼神涣散地滑着一些早已看倦的俗段子，翻个身挠起屁股偶尔地干笑一下。
没门的阳台上吹起晾在铁丝上的破洞蓝裤裆，月色将裤裆的影子打在墙上，四周安静无声。
看得头晕，妈的。
马知轻吸一口气，脑海中混沌一片。
他闭起眼上下掐了掐中山根，烦闷地将手机甩向一边，沉重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去上厕所。
说实话没必要再穿鞋开灯，但这会是真的头晕欲裂。
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几个要钱的念头突然直挺挺地冲入他的天灵盖。
想想，算了，开灯还要电费呢，拿手机照着自己走路过去不就得了。
“哥。”
阿毛？
马知身体一震，察觉到这漆黑一片地环境里有人在说话，手忙脚乱地寻找着按键处。
随着“哒——”的一声，暖色的灯光亮了起来。
在开起灯的那一瞬间，他立马环顾了一圈，发现并没有陌生人在他房间里待着说话。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跟空饮料瓶混合到一起的照片，略显无语地回到掉漆的床边穿拖鞋。
但他找来找去也就只找到了一只发黄的拖鞋。
马知穿着一身洗褪色的棕色背心，在背上挠了几下痒。
这几天一直都这么躺着，用手往胡须上一摸，发现原本剔干净的胡渣一下子就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
他从床头柜边角上找到那双夹在缝隙之间的拖鞋。
旁边小圆桌上平躺着的照片像针一样刺进他的眼眸，那张明媚的笑现在已经变成一根根针管，像冰雹一样打进他的脑海中。
马知飘忽不定地看向四周，拿起床上的手机，眼神躲闪地去了没门的阳台上，往右手边一走就到了厕所。
内心的慌乱焦虑与那一丝丝柔情打着架，像是在验证哪个说法他更应该采取。
他蹲在内壁发黄，边缘有着不少黑淤泥的蹲厕上，试着慢慢放空思绪。
这招确实有用，随着哆嗦一放，焦虑，所谓的柔情瞬间烟消云散。
十平方米的空间将阳台与厕所，以及算的上是“卧室”的小地带挤在一块，打开厕所的门就能看到面前简陋版的厨房和只露出一小丝月光的阳台。
对面的房子像饺子包着肉一样裹着自己暂时居住的房间，一户户地挡着外面仅有的光亮。
就像底裤贴着裆一样，他想。
对面住着的人家炒着菜，香味飘到自己家，让他开始畅想要是这时候有个照顾他的女人该多好。
但那边的女人一遍遍用他听不懂的方言跟丈夫说着什么，他家的女儿用沮丧失望的语气小声地抱怨着自己听不懂的名词。
马知叹了口气，疲倦地回到床上打开掉漆的笔记本电脑。
虽然右上角有点漏液，但很明显，并不影响使用。
他面无表情地在浏览器上搜着如何赚到快钱的法子，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地白话回答，还有一堆“很刑”的调侃话语。
一点没有变化，那些要渠道的职业根本摸不着边。
饭都是一餐当三餐吃了，还要交入费？
阿毛。
我跟她就不是亲生的，算了。
要不我去做鸭？
我这副模样吧，虽然邋遢了点，但看我嘴边这性感的小胡渣。
跟我深邃迷人，罕见的绿眼睛，一副故事脸的长相，还不迷死那些个女人们。
马知端详着通过黑屏映照出来的模样，提起嘴角笑了一下。
他用手心揉着自己劳累的眼窝，发现这些经人简单的介绍职业并不能入他的法眼。
马知的思绪一下又拉回到了七年前。
那时候，自己跟阿毛在一所常年刮风得风，下雨接水的孤儿院里住着。
她比我小三四岁，在知道我们准备逃跑的计划后，就想到以自己作饵串走钥匙。
那位胖修女全程陪伴，但她执意拿着胖修女的钥匙，偷偷把那一小串锈迹斑斑的钥匙以上厕所为名，通过卫生间下的隔层让我们去开杂物间的门。
我把开完门的钥匙交给原无明的手里，让他放进说好的花丛里。
阿毛再自己以遗忘之名再撒谎从花丛中交还钥匙，等待清点人数的时间钻过我在墙外打开的小狗洞门爬出来。
至于她为什么选择在清点人数时出逃，我当时也没多想，只是第一次干这事，心脏激动地都快要跳出来了。
长大后想起来才隐隐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不过也是，清点人数时四下无人，更不会有人去毫无遮盖物的狗洞周围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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