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女鬼走后,温言再也无法强撑住身体,直直向李元元倒去。
李元元忙用手将他抵住,同时身体往外挪了一点,心虚道:“温,温大少爷什么时候有捉鬼的法器,小的,小的怎么不知道...”
这世道,鬼怪横行,万物相生相克,有鬼怪,自然有能人异士。
人世间不乏许多有真本事的道人,只是一般留在世上的都是些孤魂野鬼,可怜得很,鬼怪不出来作祟,道人也不会闲得没事干去捉鬼,除非是妖道。
像这些人这样的大户人家,能找到的道人自然不少。
原本那女鬼也是瞧着这里头热闹,想趁乱掳走一个,没想到又被李元元截胡了。
她修为不高,眼光倒是不差,次次都挑那大户人家的俊俏公子哥出手,放在平日,她自然也不敢那样大胆,倘若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带走,必定会引来许多捉鬼的道人。
温言方才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又说出有法宝的事,才将两只女鬼唬住了。
温言站得乏累,干脆将下巴抵在李元元肩头,身体放松,整个人挂在她身上,迷迷糊糊嗤笑道:“你们做鬼的都这么头脑简单吗?一个个那么笨,难怪投不了胎。”
说罢,他捏了捏眉心,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胃里翻腾得厉害。
“快回吧,再不回去,我可能今晚就得命丧当场了。”
李元元后知后觉被骗了,迷茫地点了点头,搀扶着他悄悄从后门离去了。
待回到家,李元元将那温言死命往床上一扔,累得气喘吁吁,想她做鬼几十余载,还从来没这么累过。
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回房去,刚进门,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用红丝带缠着的一张信纸。
李元元眼神一亮,要知道,在她们鬼界,用红丝带缠着的,那可有鬼相约的意思,是红鸾星动的表现。
李元元迫不及待将那信纸打开,明晃晃的周云止三个几个大字,让她心中大喜。
这周云止,不正是她看上的那个清秀小哥吗?
她记得他被褚瑶拒绝后,多日没在出现,她只当是他面子上过不去,离开此处,去往别地生活了。
不想今日却突然接到他的来信,李元元只觉得心中突突直跳。明明那里没有丝毫温度,也没有一丝鲜活。
由于太过欢喜,以至李元元忘了一件大事。
她看上那周云止是连褚瑶都不知道的事,更别提他本人了,他又是如何得知此事,且还能准确将信送到她房里呢?
只见那信中写到:元元吾妹,当日遥遥一见,便觉妹乖巧伶俐,心中喜爱,却不敢唐突。吾得知褚家小姐与妹素日交情甚厚,便托褚小姐与我二人牵线搭桥,却不想褚小姐乖戾,同那周成不分青红将吾打伤。吾疗伤多日,心中念及吾妹,故多番打听,斗胆唐突吾妹,若妹有意,可来此相会,小生周云止敬上。
那信纸下压着一张指路的布条,直指城东头十几里外的一处郊外老宅子。
李元元拿起布条,心中甚喜。
想她做孤魂野鬼几十载,那红鸾星从未动过分毫,连男鬼的手都没摸上过。
这要是传出去,她做鬼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半夜与男鬼私会,她还未做过如此出格之事,李元元只考虑了片刻,深觉此事便是她一雪前耻的好机会。
这么想着,她忙将箱子里宝贝得紧的一件桃红色衣衫取出来,复又拿出几只精致的簪子,在镜子面前比划了半日。
这衣衫和首饰还是她忽悠着温言给她烧的。
这成色和款式,一看便和她平日穿戴的不同,这可是她准备在重大的节日才穿的。
李元元爱惜地穿戴上,又往脸上涂脂抹粉,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觉得再无半点挑剔,才安下心出门去。
临出门前,她还向温言房里看了一眼,只见他胸口起伏,睡得平稳,此刻若是有鬼来捉,恐怕他都醒不过来。
不知为何,李元元总觉得有些心虚。
但心虚归心虚,情郎还是要见的,一路上她心中忐忑,想着一会儿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路过城东头李寡妇家,那大黄又在汪汪汪叫得厉害。
李元元便停下来,爬上墙头一瞧,果然大黄在冲着她不要命地嘶吼,吼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嘹亮。
过了一会儿,房里亮起火光,只见李寡妇拿着蜡烛从门内出来,朝大黄骂道:“死狗,大半夜的嚎什么丧呢!”
说着,她又拿蜡烛向大黄吼叫的方向看了看,什么都没瞧见。
她又训斥了大黄几句,便回了房里,片刻后,房里的光亮熄灭了,大黄也似乎是听懂了李寡妇的话,只敢冲着李元元龇牙咧嘴。
李元元趴在墙头向它做了个鬼脸,笑着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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