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他又在偷笑。”
王熙凤搀扶着李纨走进中堂,指着贾珠告状:“这两天像是吃了喜鹊屎一样,经常坐着坐着就笑出声,吓人的紧。”
李纨近些日子孕吐正严重,听不得污物,闻言顿时干呕起来。
“瞧你说的什么话。”贾珠轻声埋怨一句,匆忙搀扶起大肚婆去暖榻上休息。
“不用坐。宝玉抓周的吉时快到了,我们快点过去,”李纨挽住贾珠的手臂,轻轻掐了一下,“夫君就不能让让凤妹子?”
“我也是为她好——”贾珠摇头苦笑,“她年纪小,现在怀孕的风险太大,过几年再说。”
王熙凤最近耍小脾气,是因为贾珠不愿意给她个孩子。
眼看着李纨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羡慕了,缠着贾珠生孩子。
“你才刚成年,急什么?”贾珠自然不乐意,温存时耐心安抚。
高龄产妇危险高,年龄太小生孩子风险也不低。
这年代可没有剖腹产,怀孕生子完全是过鬼门关。
贾珠想等到妻妾二十岁后再考虑生子。
李纨怀孕完全是意外。
可王熙凤并不乐意。
她顶着妾室的身份,虽然嘴上不说,实际心里极度缺乏安全感。
母凭子贵,怀了孕不管生下男娃还是女娃,至少是个真正有名分的姨娘——等到年岁大了容颜不在,万一失去贾珠的宠幸,还能有个依仗。
“我们称得上青梅竹马,你这些年把我的心肝脾肺肾都摸透了,还怕我会抛弃你?”贾珠亲昵的勾了勾王熙凤的俏鼻,宠溺的道:“我连闺女的名字都想好了,巧笑倩兮,就叫贾巧儿。”
“不是兰草吗?”李纨紧了紧贾珠的手臂,她记得夫君说过,无论是男娃女娃都叫贾兰。
老婆多了,就这点不好,贾珠转头去哄大肚婆。
嬉闹间,三人走进荣禧堂。
堂中铺上大红毯,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物件:纸笔书画,胭脂水粉,金银珠玉,还有木质的刀枪剑戟,种类繁多。
婴儿抓到什么,寓意长大后就会在那方面出彩。
跟开眼一样,都是传统习俗。
没必要深究其中的道理。
堂中的桌椅都早已半空,宾客男丁在最外圈闲谈,女眷围在内圈聊八卦聊闺房小话。
挺着大肚子的李纨,迅速融入核心圈子中。
公婆当家荣府,夫君乃今科探花郎,李纨是许多勋贵家女儿羡慕的对象。
“吉时到——”报时的仆役一声高呼,堂内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大红毯上。
“娘,你看——玉那么大,嘴那么小,真能塞进去吗?”
清脆的童言在内圈响起,接着是被捂嘴的呜呜声,还有幼崽不忿的嘀咕:“本来就是嘛,明明就塞不进去,还不让人说?”
贾珠一直悄悄注意着姑姑贾敏的动作,想看看她怎么破坏抓周宴。
没成想,另有安排?
这么勇猛,是谁家的娃娃?
视线四处寻找时,内圈又传出惊呼。
一个憨头憨脑的娃娃冲上红毯,凑近慢慢爬行的贾宝玉,一把扯起胸前的美玉往贾宝玉嘴里塞,还回头喊道:“娘亲你看,塞不进去!”
现场沉寂片刻,哄堂大笑。
“你安排的?”贾珠给林如海递过去询问的眼神。
林如海轻轻摇头,手指向内圈。
哄笑声中,贾敏的位置悄然移动到烛火旁,用簪子挑了挑灯芯,火光跳跃间,精致的胭脂盒反光,将瘪嘴要哭的贾宝玉吸引住。
短胳膊短腿儿快速爬动,一把将胭脂盒抓起来往嘴里塞。
胭脂盒是袖珍版的,块头比通灵宝玉还小一些。
“那是你姑姑特意挑选的礼物,原本等宝玉挑中胭脂盒后,就该说说风凉话的。”
林如海晃到贾珠身边,低声道:“现在有胖娃娃捣乱,也省得你姑姑当坏人。童言无忌,如此安排,更有说服力。”
贾敏与王夫人不合,这在勋贵妇人圈子中算不得秘密。
准确的说,贾敏出嫁前就不太瞧得起王夫人。
在贾珠出生前,贾敏压根就没给过王夫人好脸色。
政老爷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要不然也生不出贾珠这样俊俏的儿子。
而且,贾政虽然在科举上受挫,但吟诗作赋只是等闲,年轻时应酬唱和,是聚会中最靓的崽。
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王夫人,账都理不清楚,怎么配得上贾政?
由贾敏出面,破坏王夫人为小儿子精心准备的抓周仪式,围观的亲朋更容易接受。
“那是谁家的娃娃,演得跟真的一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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