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显然是对方深思熟虑，反反复复纠结了很久才发过来的。
罗牧云不禁佩服，夜空果然是感情大师，只用一招就直接戳中了他的内心。
他刚刚那样回复，确实是有点避重就轻的。
这下子轮到罗牧云落荒而逃了：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报告没做，今晚先聊到这里吧。”
夜空也倒也没有步步紧逼，回复道：“好吧，正巧我也有个比赛要准备。晚安。”
清晨。
罗牧云看了一眼手机，最高气温19摄氏度，下意识又紧了紧外套。
“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萧清月看着他深深的黑眼圈，奇怪地问道。
“还不是为了搞那个比赛吗，一不小心就做到三四点了。”
他语气平静地搪塞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见到萧清月，莫名其妙有点心虚，一直没敢直视她，用卫衣的帽子遮住脑袋，低头喝着豆浆。
忽然感觉肩膀被谁点了一下，他转过头，发现萧清月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望着近在咫尺的脸蛋，罗牧云心跳瞬间快了起来，仿佛能听见从胸腔里传来的碰撞声。
“干什么？”
由于一时惊慌失措，他的语气不受控制地有些凌厉。
萧清月愣了愣，水汪汪的眸子里噙着意外，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初的平静，嗓音绵绵软软的，像是森林里流淌的小溪：“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心情不太好？”
“嗯……是有点。怎么了吗？”
“呐，帮我拿一下，我鞋带松啦。”
她把手里的豆浆递给罗牧云，蹲下身子，摆弄起散开的白色鞋带。
看着弯着腰的萧清月，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现在从她背上跳过去，会不会被她骂？
他四处扫视了一圈，貌似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边。
动作轻一点应该不会被她发现吧……
“发什么呆呢？”萧清月疑惑地看着他。
“噢，没什么，给你。”他把刚刚幼稚的小心思藏了回去，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把拿着豆浆的手伸了出去。
萧清月没有接过杯子，反而把脑袋低了下去，两片纤唇贴在吸管上。
“谢谢啦。”
“你自己没有手么？”
想不通为什么，罗牧云今天对她变得冷淡了许多。
上午的课程，无论她怎么捉弄罗牧云，他都没有搭理。
讲台上，教授毫无起伏的声音很是催眠，一堆奇怪的像咒语般的符号被写在墨绿色的黑板上，反正也听不懂，萧清月干脆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欣赏罗牧云的侧脸。
至于为什么不刷手机……
六年前的短视频，在她的眼里和非主流没什么区别。
在她上课摸鱼能做的事情中，最喜欢的一件就是看罗牧云。
来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好像攻略下这个死直男的进度条还是没涨多少。
算了算了，还是睡个回笼觉吧。
……
萧清月被一阵寒意冷醒，坐起身来，发现周围的同学已经开始收拾书包了。
“你可真厉害啊，一觉睡了两节课。”
罗牧云边把背包里的电脑拿出来，吐槽道，
“赶快回家吧，看外面这个天色，晚点可能要下雨了。”
“你不去食堂吃饭吗？”她揉了揉被压麻的小臂。
“晚点再去，我先把开头给定下来。”罗牧云熟练地把电脑连上适配器，插到墙角的插座上。
萧清月看着他，没有说话，起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感受到寒意，罗牧云把窗户仅有的缝隙也合上了。
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很安静，耳边是绵绵不断的雨声，偶尔也能听见楼道传来的脚步声和交流声。
他很喜欢这样的环境，下雨产生的白噪音，会让人心神宁静。
从密密麻麻的公式方程里抽出身来，罗牧云按着微微胀痛的太阳穴。过了这么久了，那个女魔头应该到家了吧？
教室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奇怪地回过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萧清月拎着两个塑料袋，卫衣的肩膀上有很明显被雨淋湿的痕迹，乌黑的长发耷拉着，水珠顺着滴下，白净的脸蛋上还黏了几缕发丝。
“你不是回家了吗？”罗牧云匆匆小跑过去，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我去食堂了，那里人好多，队伍都快排到食堂门口了！”
她的表情气呼呼地，
“好不容易买到饭，刚出来就发现外面还下雨了，真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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