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底线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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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四

  风又起,天边的云混在诡谲的光里,像极了某个遥远的午后,偷挖出来的陶瓷酒壶上别出心裁的彩绘。

长星坐在窗边怅然地望着天色,一口一口闷掉那壶醉今朝。

阿爹爱酒,也爱逗他喝,但阿娘总说他未及冠,还是个孩子,不得饮酒。他便偷偷挖了阿爹藏在树下的酒,拉着笙笙躲上没人的雪山,一人一口,大快朵颐。笙笙酒量不好,经常半壶便醉了,搂着他沉沉睡去。有一次,他偷了阿爹的老酱香,笙笙醉得不知天南地北,抱着他说胡话。一袭红衣的小姑娘拿脑袋当钻头,在他胸膛钻了许久,顶着凌乱的发髻笑成了傻子,委委屈屈地叫他的名字,一遍一遍叫,最后贴在他耳边跟他说了一个秘密:“越凌云,我好讨厌下雪,可是雪中有你,我便不怕了……”那个时候他心疼得无以复加--他从未见过笙笙啜泣的模样,便是雪中初见,她也只是忽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些年她张狂跋扈不讲道理,以至于他几乎忘了她自出生便被遗弃,忘了她所忍受过他难以想象的苦楚—他几乎下意识地将她抱紧,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重复“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越凌云会永远陪着笙笙,只陪着笙笙。”

永远……

长星自嘲地扯了下唇角,仰头灌下一大口酒。

可他却将她独自留在白山八年,可他却不敢回她声声质问,可他却欺她酒后不记事打算赖账……

他算什么未婚夫!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木轮滚动声由远及近。越无虞正正停在长星面前,不躲不避地将他面容一一打量,然后唤出一句:“少安哥。”

这称呼暌违已久,长星却像没听见,自顾靠窗饮酒。

越无虞忽地笑了下,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难窥谭底分毫。他捂着唇角轻咳几声,再度开口,讲了个天下皆知的旧事:“我阿姐与凌少安小将军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心意相通,八年前,凌少安与我阿姐订了亲、下了聘,只差最后一步便走完了三书六礼,可惜,他死在了战场上,还成了叛军。”

长星眼底划过一丝波澜,又很快归于平静。

越无虞继续道:“凌少安惊才绝艳,我阿姐视他为世上最重要之人,无论如何不相信他叛国,更不相信他死了,亲自率军,不,是孤身一人驰援临沂,收复沿江十城,将凌家军队走过的地方挖了个遍,一无所获。北巍都在传阿姐疯了,父亲一道军令,阿姐被押送回山,囚在山巅整整三年。”

讲故事的云淡风轻,听故事的心头狠狠一震。

故事还没完。

“五年前,阿姐突然颁下一道军令,不准任何人将‘凌少安’与‘叛国’二字相提并论,有违者,杀无赦。坊间一时听做戏言,直到风头最盛的几位说书先生相继暴毙,世人才遵令噤声。后来的五年,阿姐总是很忙,忙着练兵忙着御敌,忙着翻阅北巍大大小小的图册,她总是经常好些天都见不着人,有时候是不在,有时是在疗伤。”讲至此处,越无虞忽地转身,眼神凌厉地看着门口那杆通体朱红的长枪,语速逐渐加快:“我大抵猜到阿姐是在寻凌少安,寻他的旧物、生机甚至是尸体。她千辛万苦终于寻到这杆凌风却交给了你!”他蓦地转向长星,言辞犀利、语气愤慨:“什么长星!凌少安,你个懦夫!我阿姐生生替你趟了八年的劫你活着回来却连认她都不敢还要逼我阿姐将自己灌醉了才敢来问你!你算什么少年英才!大姑姑一生巾帼、姑父一世骁勇竟教出了你这等孬种!”

瓷器无声碎裂,长星用力咬着后槽牙,淡淡道:“你认错人了。”

越无虞嗤笑出声:“怎么可能!你这副看不惯我、巴巴对我阿姐好的样子化成灰我都认得!”他十分笃定以及肯定:“你就是凌少安!”

红光流转,瓷片化作齑粉,修长的指一动便散在了风里,长星懒懒散散转过头,笑着摇头:“我真不是。”

“那你是谁?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年方几何?”越无虞顺杆爬,一连串问题换来沉默,得意地“哼”道:“那杆枪可是凌少安的配枪,我阿姐将它给你用你又作何解释?在这世上我阿姐只听一人的话,你若不是凌少安她怎会乖乖跟你走?”

长星真有合理的解释:“你阿姐是将军,有守护一方的职责,当时那种情况我没有趁手的兵器,她临时借我而已。”

放屁,在我阿姐眼中世间万物跟你比都是浮云!

越无虞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面上不依不饶地问:“那你为何看不惯我?”

长星真情实感地翻了个白眼,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轻蔑“切”道:“一个大男人除了惹祸一无是处,还要你阿姐为你收拾烂摊子,我不是看不惯你,我是看不起你。”

他连装都不装,浑身上下都透着嫌弃和咬牙切齿。

“你!”越无虞跳脚,但无脚可跳,气得重重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用帕子压着嘴,不死心地问:“那凌风呢?你为何会使它?”

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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