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愣是没得到一个有用的消息。只好打晕了人质自己摸。谁料这山中矿洞连着暗道,迷宫一般绕来绕去,还老碰上那些上工下工的大老粗,洞里一缩便是几个时辰,给她躲得骨头都疼了。蓝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尤其三番两次摸不着山崩的地方急得团团转。俩人一合计,干脆趁着天黑炸几个矿洞,烟啊雾的动静闹大,不怕葛青锋不加强防卫。她俩跟着守卫走总能摸到几个要害处。谁承想葛青老贼老奸巨猾,派了守卫引她们进了有塌方的矿洞,一个不慎便跌至暗道,摸爬滚打了许久才循着血腥味找到这儿。
还没进门就听见那位八百年没有啥情绪厉害得要死的战神将军惊慌失措地喊叫。蓝云“嗖”地窜没了影儿,红绫进时便瞧见这幅堪称惊悚地狱的墨图:
密室里红白交替,红的是血,白的是雪,不知凡几的女子尸体光溜溜地堆在一起,其中那胡乱裹着衣服的是她出生入死的同袍姐妹,更扯的是她认为金刚不坏的那位将军竟然哆嗦地抱着那个狗皮膏药般来历不明的龟毛男人—这简直打碎了红绫十八年的人生信仰!
更要命的是,那将军灵力外泄、浑身是冰、几乎昏厥,竟还在往那男的体内渡灵力。
她简直看不懂这场面!
幸而她向来不必看懂任何场面,她的职责是听令行事。将军之令如山,其次是酒鬼,然后是阿姐。今日酒鬼在,自然是听酒鬼之令行事。
蓝大酒鬼忙出一脑门汗终于捞回两条命,打发了莽夫去探路,然后对着越笙和长星发愁。
主要是对着越笙发愁。
九桃中的毒被金袖冲了个七七八八,她施了针喂了药,已经无碍;长星则是灵力暴走之兆,多半得记忆紊乱、功力大涨、杀心四溢,她熟得很。阿笙先前也有,熬过去便好了;只是越笙,她摸不到她的脉,也找不到她的穴位。她整个人似乎由内而外被冰封住了,没有温度,连呼吸都清浅得可以忽略不计,若非那几句若有似无的呢喃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
好在现下无事,灵力已经收住,脉象虽不甚明显但大抵无事。只是这眼睛……
“无妨,阿笙只是累了,横竖那人晕着,我们休整片刻再进去。”蓝云丢过去一个药瓶,下巴朝九桃移了移,笑着看向长星:“公子有话要问。”
红绫麻溜地撤到墙角坐观虎斗。
长星已冲开被点的哑穴,探了越笙颈脉,面色不忿地看回去:“她如何了?”
“这话不是该问你?”蓝云笑吟吟看着他,绵里藏针:“若非公子灵力乱窜阿笙也不会倾全力压制,也便不会是如今这幅模样。”
灵力…乱窜?
是说方才那些…方才,他看见了什么?
长星微微闭眼,但什么也想不起来。
蓝云的话还在继续:“公子乃堂堂金袖之主,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让灵力乱窜至此?阿笙已同你来了涂瀚,莫非在公子心中还有比阿笙更重要的事物?”
这话几乎算是明牌了,不是先前那番摸棱两可的试探和欲盖弥彰的掩饰—不是所谓的皇子意图拉拢敌国将领以伺夺嫡或半推半就的爱恋,而是赤裸裸地质问凌少安的真心。
长星立时便听出了其中含义,只觉种种不对终于抽丝剥茧露出真容。
“那我便要越俎代庖问一句,在公子心中最为重要的到底是什么,天下还是血仇?亦或者说,阿笙在公子心中排第几,她排得上号吗?”
不拘一格的医士谈论起人心来字字珠玑,声声见血,刺得胆小鬼逃无可逃,刺得横冲直撞的勇士心生胆怯。
“够了。”越笙忽然出声。
她刻意保持缄默,刻意纵着阿蓝问出她想问不敢问的话,却不敢听那个答案。
仔细算来一直都是她仰仗他。仰仗他的教养,仰仗他的呵护,甚至仰仗他爹娘的爱和功名爱戴,从“越笙”到“越凌云”归根究底都是他的仁慈和她的一厢情愿。她从未为他做过什么。
殉情也不曾有。
他是少年英雄的名门将军,有三五好友,有铁马长枪,有雄心有抱负。而她只有无尽的寒冷和黑暗,不懂事时奉他为光,懂事了又一心想嫁他为妻,没有能力时只能躲在他身后,有能力了却只能为他报仇。
说到底,他是她的全世界,她却只是他繁华世界的一角。
这些日子她想明白了他们之间的不对等,又狂傲地觉得那又如何,如今她可敌千军万马,只要她站在他身边天下便站在他身边,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但终归不过是自欺欺人。
精心编织的谎言抵不过这人的一呼一吸,她生怕他的沉默成了那不对等的佐证,或者他吐出那把刺破她美梦的利剑,于是急不可耐地出言打断,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将隐秘的心思悉数掩盖:“你逾距了。红绫,带路。”
“是,将军。”红绫将九桃背在身上,缓慢而灵巧地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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