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妈知道你的意思。”
罗美娟温婉一笑，打断了儿子的话头。
目光心疼、愧疚。
这一年多来。
周白怎么过的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曾经，周家儿子周白乖巧懂事传遍了南锣鼓巷。
如今，周家儿子周白乖戾蛮狠传遍了南锣鼓巷。
知道罗美娟不想谈这些。
周白也不再多说什么。
“妈，您先歇着，那我去了，一会儿给你带腊八粥回来。”
叮嘱了声，周白转身向外走去。
清理了煤炉子，又加了煤球。
周白这才把自己包裹严实出了门。
房内，罗美娟怔怔出神。
长叹一声，挣扎着起身，从被窝里翻出做了一半的棉鞋继续做了起来。
过了腊八就是年。
这鞋子得赶紧做出来。
出门瞬间，哪怕周白包裹的跟粽子似的。
也不由被冷风激的连连打激灵。
这60年的风雪跟刮刀似的。
比起早起时候，这风雪又大了不少。
紧了紧围脖和毡帽。
顶风冒雪，眯着眼周白向院外走去。
刚出门，便和一急冲冲的黑影撞在了一起。
两人瞬间滚成了葫芦。
“眼瞎呀～”
那人毫不客气的骂了起来。
“八哥？”
声音有些耳熟，周白不确定的问了句。
“白哥！”
那人一愣，叫了声。
连忙跪地爬了过来，搀扶着周白站了起来。
“赶紧的，出大事了！”
不等周白站稳，那人鬼嚎一声，拉着周白就跑。
“艹！”
周白差点又跪了，话说的贼狠。
“你爹死了，还是你妈跑了？”
那人头也不回。
声音带着哭腔。
“如果这样，那也算喜事。我也至于着急上火。”
这话说的孝感天地。
怪不得这风雪越来越大，感情是要替天行道。
周白一惊，能让八哥说出这话。
这事看来大了。
“你姐又遇到流氓了？”
想了想，周白犹豫着问了句，后半句没敢说。
“我谢谢你！”
八哥翻个白眼。
“您就不能盼着我家好点？”
要不是关系铁，他绝对翻脸。
“那就是你妈有了！恭喜！添丁进口！家业兴旺！”
眼见八哥有心情斗嘴，周白也跟他不着调的瞎胡咧咧。
八哥本名赵军，跟周白一起长大的铁瓷。
功夫全在嘴上，因此相熟的人都叫八哥。
堪称南锣鼓巷嘴强王者。
“屁！”
赵军呵出口白气。
“食堂要关了～”
一句话说的哭灵似的。
食堂要关了？
周白反而不怎么在意。
集体粮，大锅饭。
内外交困，这事迟早是要结束的事。
刚开始他也挺吃惊。
没想到四九城街巷竟然也搞公社的大食堂。
之前他只是听老辈人讲过公社大楼。
福绥境大楼、北官厅大楼、安化大楼。
代表着最高的理想生活。
亲眼见了，激动过后，也就淡然了。
如今亲耳听闻一段历史的结束。
周白竟然有些失落。
理想陨落了。
“那今天的腊八粥还有么？”
想了想，周白叹息着问道。
“有，昨晚我妈就带人熬着了。”
赵军吸溜着口水，“不但有腊八粥，还有吉祥饼、发糕。”
刚才的悲伤瞬间化为口水，碎了一地。
周白皱眉。
该来的还是来了。
没有多远，便是合作大食堂。
进了门，里边已经坐满了人。
此刻，没了以往的热闹，气氛凝重。
想来也是接到了解散合作大食堂的消息。
周白看了看，都是熟面孔，脸色俱不怎么好看。
尤其阎埠贵，刘海中，贾张氏三家人。
跟死了爹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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