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枪他当初当了换酒喝,为了赎回来,撒泼打滚,自个儿弄伤鼻子,硬是逼着当铺老板给吐了出来。
“我马大志,上过徐州会战,粤军下士。”
“俺谷小麦,十九,打过仗,书没摸过,新编五十一师辎重营上等兵。”
豆饼憨憨挠挠脑袋,“团长,俺还干过重机枪连副射手咧。”
“好,记下了,下一个。”林越摆摆手,示意下一个人接着来。
一身军装笔挺的阿译,昂首挺胸走过来,故意挺着胸脯,胸前两枚勋章哐当哐当响,挺正式地给林越敬了个军礼。
“林译,上海人,呃,还没上过真战场。”
挂着少校肩章,却说没上过战场,林越也是一愣。
这家伙纯属纸上谈兵,胆小如鼠,遇事儿就慌。
“军官训练所可不是唱戏的地儿,你胸口那俩玩意儿要是没沾过血,那就是俩废铜烂铁。上了战场,别让我瞧不起你。”
林越用近乎上海味儿的江南话诚恳说道,他老家离上海不远,算是阿译半个老乡。
“长官,侬上海哪嘎达的?侬认得军官训练所不啦?”
阿译激动得连家乡话都溜出来了。
“行了,下去吧。”
“是。”阿译又一次郑重其事地敬了个礼。
“康火镰,上过战场,十七整理师运输队准尉副排长,会开车。”
“不错,下一个。”
这时,一个面黄肌瘦、衣衫破烂的汉子从队伍里走出来。
“哎哟喂,你个孬种李乌拉,还好意思站出来?你还要不要脸了?”
迷龙拍打着身上的土,一边大声斥骂。
“我叫李连胜……”
“你连胜个屁,你爹妈给你取这名儿就是在损你,你自己不觉着怂嘛?”
“东北军,第17旅,少尉排长,打过仗……”
“你倒是打过仗,可你打的全是打败仗,一排的兄弟全栽你手里,那些老哥们的冥币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烧,你就是个丧门神,连胜,你叫李连败还差不多。”
迷龙气得够呛,他和李连胜是老乡,这里也就他们俩东北人。
身为老乡,他对李连胜身上那股子窝囊气恨得牙痒痒,又打又骂,觉得他给东三省丢脸。
“团长,你别让他去,这怂货去了非把全团都害死不可。”
迷龙本不想再上战场,但见炮灰团的都去了,就剩自己和一个瘸腿的小跟班,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林越压根没搭理他,对李连胜说:“名字记下了,回队里去。”
眼看着最后一个老乡李连胜也要走,迷龙急了,就剩自己一个,那不是窝囊死?
“那我也去!”
“刚才集合的时候你躲哪儿去了,现在你没资格跟他们一块儿。”
林越头也没抬,盯着花名册面无表情地说。
“凭啥李乌拉能去我就不能?我不服!”迷龙气得脸红脖子粗。
林越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才抬眼望过去,语气带着点儿轻蔑:
“你还有不服?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就在吊床上混吃等死呢。”
这话让迷龙脸一红,但他硬是梗着脖子说:“要说战斗力,我光着膀子能单挑李乌拉他们一群,凭啥他们能去,我就不行?”
这时候林越缓缓站起来,整理了一下上衣,说:
“你觉得你身手不错是吧?行,给你个机会,咱俩过两招。打赢我,你就跟他们一块儿去。”
“真的假的?我赢了你不许记仇,也不能反悔,谁耍赖谁是王八蛋!”
迷龙兴奋地说,他从小到大打架就没输过,一米八多的大个儿,看上去比林越还壮实。
“我说话算话,不过你输了怎么办?”
“我会输?好,我要是输了,随便你怎么处理,枪毙我都成。”
迷龙自信满满,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输。
“枪毙你我还得浪费老子一颗子弹,较量总得有点彩头吧?”
林越笑着说道,其实他早看上迷龙那间小仓库了。
迷龙琢磨了一会儿,咬咬牙,像是下了个狠心:
“这样,你赢了我,我屋里那堆东西随你拿,全搬走都行。但你要输了,得让我归队,还有,那把机枪得给我留着,怎么样?”
“嘿,迷龙,这是豁出去的节奏啊,你可要想清楚。”
“我说迷龙,别冲动,长官是动不得的,打了得吃枪子儿。”众人议论纷纷,都劝迷龙别干傻事。
这家伙还惦记着那杆枪呢,林越忍不住笑了:“行,就这么定了!”
迷龙猛地一掀衣裳,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露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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