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不敢再来了呢。”
“她敢么。她不来咱请她姥爷来啊，哈哈哈。”
“快别吓唬人家了，看这小眼神都呆滞了。”
江辞没什么表情，见顾言出现后向他笑了笑，但那一动不动死盯着的眼神和刻意咧出来的微笑让顾言只觉得更吓人。
她环顾了圈，盯上了旁边自始至终没开过口的石梦白。
“你，你看什么看。”
石梦白怔了下向左右瞟了两眼，见江辞还在盯着自己，不觉慌乱起来，但还是叉着腰大声说了问。
江辞不说话，就只是盯着她，石梦白烦躁起来，推开蒋柔抓着江辞的胳膊拉起她又一把揪起她的衣领。
“我让你别看了！”
“你跟她生什么气啊，辣鸡打不过人还不兴瞪瞪眼睛？她越瞪那她就越没用，懂么。”
蒋柔对于自己被推开的行为很不满，甩了甩手像碰了什么脏东西。
“你心虚个什么，害怕就走呗。”
有个男生嘲讽着石梦白。
石梦白瞪了他一眼，松开手不作声。
“沐雨，你也过来啊。”
蒋柔换了幅表情，在旁人看来完全是副谄媚的样子。
“她头发有点长了，你要不要帮她打理打理。”
沐雨头也没抬，收了刀慵懒又不屑地走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江辞，抬起手摊开手掌，蒋柔立马就从兜里摸出剪刀捧着放上，又笑着对江辞说：“沐雨以后一定会是这里最有名的理发师，免费给你做发型你就偷着乐吧。”
“给她整个小胖同款锅盖头怎么样。”
王宏伯嚷着，伸手摸了摸庞浩然的脑袋，庞浩然一下羞红脸捂住自己的头。
另一边的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但沐雨还是没什么神色，漫不经心地用两只手指夹着江辞的头发向下捋，另一只手着剪刀“咔嚓”一声剪下，向王宏伯投去个眼神，他立马闭上了嘴。
蒋柔笑了一会又说：“沐雨才不会做那么丑的。”
“发型不还得分人么。”
刚被嘲讽过的石梦白双手环在身前笑了声斜眼看去上下打量了庞浩然一眼，其他人再次大笑起来。
躲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的顾言不禁皱紧了眉，要是平时大家开这样玩笑他也会笑一笑，可如今怎么只觉得压抑，连从稀疏的树枝里穿透过来的阳光都是冷的。再傻的人也应该懂这是在做什么，可是他应该阻止吗？他能阻止吗？
江辞的头发一点一点掉在地上，虽然众人嚷着再剪更短点，但沐雨只是甩甩头，蒋柔又立马接过剪刀，从兜里拿出手帕把那双手上的发茬擦掉。
即使她停了手，也没有人敢再说什么。
但都伸着脖子等看看热闹。
“快说谢谢再磕个头，快啊，你这狼心狗肺的。”
蒋柔扯着江辞被剪到原来近一半的头发就向地上按。
笑着笑着，怎么笑也笑不累，即使笑得前仰后合也还要继续笑，怎么笑也不够。
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不知道他们在得意什么，不知道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一群闲人聚在这，在枯燥乏味的世界建立个专为快乐而存在的乐园。
像这样肆无忌惮的笑只能在无忧无虑的孩童时，或者像现在这样躲在不面对大众的地方。
真可喜可贺，大家还保留着孩童时容易满足容易快乐又不顾一切的这些心思。真可喜可贺。
江辞的头被按在地上又被扯起，非得让她敲出几声响这些看客们才满意鼓掌。
地上的发茬沾了她满身，刺进她的肉里，滑进她的眼睛，狼狈的样子越发引得他人再笑起来。
顾言的腿在打颤，喉咙发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动弹不得，连脑子里面都混乱极了。当江辞转过她发红的眼睛看来，他的心口更是上不来气，却见她又笑了，那样无奈又像在嘲讽着谁。
苏雨荷从始至终一直低着头站在一边，眼泪已经打转半天。
她快克制不住，还是僵硬地走去几步不敢看江辞，哑了声音乞求地看向沐雨。
“可以停一下吗？”
沐雨只是瞥了苏雨荷一眼。
“你问他们。”
但苏雨荷抬头看了眼四周时，对上的视线都像要活剥她似的。她赶紧又低了头不作声。
“你想陪她吗？”
蒋柔弯腰探头看看苏雨荷，她惊了一下赶紧摇头又向后撤了一步，蒋柔嗤笑了声直起身。
“每次都来打扰大家兴致，以后你要么陪她要么就离远点，好吧？”
“你要是怀念以前了大家马上就可以帮你。”
有人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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