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下山。
路过野花时,春莺随手摘了一朵吸食,清甜的液体滑入喉间。她干脆一路走,随手摘,接连吸食了好几朵花。
裴良看得一愣一愣的。
京城中女子哪有这般随性的。
莫说世家女子,就连普通平民女子也会讲究一下,哪有随手路边摘花吃的。
此刻他脑海里只有八个字:野蛮生长,浑然天成。
眸子不经意盛满笑意,“阿莺姑娘还真的是、不拘小节。”
春莺自然听出他话里意思,懒得接话。
身为杀手能活着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哪有那么多讲究。
看着手中的果子,裴良试着咬了一口。
汁水丰满,酸酸甜甜的,意外的好吃。
他看着身前的女子,汗珠从她额间滑入领口,不由得勾唇笑了笑。学着她方才的样子,把手里的果子直接塞进嘴巴。
走到山脚下就听见潺潺流水声。
春莺闻声寻去。
溪水缓缓流淌,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她走到清澈的小溪边,选了块大石将人放下。
蹲下身掬起一捧清凉的溪水泼到脸上,冰冰凉凉的,带走周身的燥热,让人瞬间舒适了许多。
裴良在一旁愣愣地看着她动作。水珠沿着女子的脸颊、鼻尖缓缓滴落,侧颜的水润光泽有一瞬间竟叫他莫名感到口干舌燥。
几口清水入喉,清凉甘甜滑入喉咙,口渴之感转瞬消失。
眼尾余光扫过,裴良又在愣愣地看她。春莺蹙眉,“你老看我干嘛,不喝水?”
如梦惊醒般裴良闪躲她的眼神,泼了两把水,舒爽的凉意将心头泛起的些许燥热勉强压下去。可脑海中的方才的一幕却挥之不去。
准备将人再次背起,裴良却拒绝了,春莺有一瞬间怀疑这厮是在玩他。
当然,裴良依旧是一副纯善的模样。春莺怀疑地看着他,搀扶着人往官道走。
遇见牛车塞了碎银,坐上去后,春莺就闭目养神。裴良几次欲言又止,可春莺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随着喧哗声越来越近,春莺睁开眼。
城门已在不远处。
“我走了,你自己小心。”她丢下一句,足尖一点就跳下马车。
“阿莺姑——”
女子的身影已经没入人群,消失不见。
裴良怔然。
车主回过头,惊讶地问:“人呢。和你一起的姑娘怎么不见了。”
春华楼依然喧嚣热闹,并未见异常。
缩在墙角观察许久,春莺重新回到大街,朝自己临时租赁的小院走去。
任务失败。
明面上她是春华楼的舞姬,必然会查到此处。安全为上,还是躲几日看情况再做决定。
一个月半前,初春的寒意料峭。
顶着晨曦的露水,她带着一身湿意回到风林楼,换上干爽的衣物准备好好睡一觉。
才躺下不到半炷香,刚有了睡意就被敲门声打醒。
管事要见她。
春莺暴躁地换了衣服去见人。
诺大的房间,管事安静地坐在中央,将一个信封放在桌面推至她的跟前。
春莺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拆的意思。
“我才刚回来。”
意思是她不干。
才回来又要出任务,就算是卖身都没这么过分。
管事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两颗解药。”
睫毛微垂,看着桌面上的信封,春莺面无表情拿起信封,拆开查看任务。
春华楼待命,刺杀刘相。
“不干,换人。”春莺将信重新扔回桌面。
“风林楼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管事看她顿了顿,“就算你是我女儿也一样。”
谁稀罕!倒了八辈子血霉投胎做你的女儿。
春莺冷哼一声。
“两颗解药,四次毒发,你自己选。”管事淡淡道。
凡是风林楼的人,身上皆被种下一种名为赤寒的毒,每隔两个月毒发一次。毒发之时犹如千万冰锥刺骨,冰冷无比,疼痛难耐。一旦毒发超过十次,大罗神仙都难救。
唯有每隔两个月服用一次解药方可抑制毒发。在这里只有乖乖听话,或者完成任务才能拿到解药。拿不到的人,要么硬生生熬过寒毒毒发时钻心刺骨的疼痛,要么自戕。
而她已经毒发三次了,根本没得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春莺咬牙拍桌而起,拿着信走了。
拿了两颗解药后,她快马加鞭前往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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