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声嘟囔,声音虽轻,却被近前的陆重和曾子敬都听到了。这里面大有深意啊。这么快的速度府兵集结在此,而且捉拿贼人的呼声是从楼下传上来的,明显就是在这候着的。有人已经料定今晚陆重的屋子有纷争,所以提前布置府兵在此。再加上这句嘟囔,针对陆重的圈套,再明显不过了。
曾子敬突然抄起板凳朝那人劈头盖脸砸去。板凳四分五裂,那人顿时被砸了个七荤八素,五体不勤。谁也没有料到曾子敬会这么干。
“你这学生,做什么呢?”两个府兵反应过来,急忙拉住曾子敬。因为他已经抬起大脚丫子,跃跃欲试准备再给那人脸上盖个章。
“拿贼啊!你们拉着我干什么?拿贼才对!”曾子敬装模作样地拍拍自己胸口,说,“快吓死我了都!”
“曾兄,你被吓傻了,我们已经安全了。府兵到了已经拿下他了。”一个好心的同学抱住曾子敬,不让他再动手。
在场的人个个都无语。你这人连皮都没划破一点,还说被吓到了,那沙包大的拳头揍起人可一点也不含糊。
风波散去,众人也散了。月下,望着一片狼藉的屋子,曾子敬揩了揩手,一脸轻松:“给你留的玉黄山,洒完了。”
陆重没说什么,转身收拾着破烂的屋子。
“陆兄,曾兄受惊了。是在下的不是。今夜宴请了这人,让他混进来,差点误伤二位。”一人跨门进来,正是那个面貌平凡的书生,抱拳致歉道。他是孙青鹿,学院里另一名头角峥嵘的学子。
陆重点点头道:“无妨,这不关孙兄的事。”
曾子敬大大咧咧:“好说好说!”
正当众人准备散去的时候。孙青鹿突然说:“我若出手,不知陈兄还能如今夜这样幸运吗?”
陆重浓眉一挑,道:“不妨赐教。”
陆重不喜欢别人威胁他,尤其是差点伤到他朋友的性命。虽然刚才有惊无险,曾子敬也是那种大大方方不计较的性格,这不代表陆重不重视这件事。明摆着有人针对他,不管这人是不是孙青鹿。
“我可以剑不出鞘。”孙青鹿顿时目光炯炯,一扫之前的酒醉神态。从腰间解下宝剑,连带剑鞘一起持在左手。
“我的剑无鞘。”陆重一托手边的匣子,一道乌光从匣中激射而出。陆重身如大雁般跃起,一把抓住乌光。他两手高高举过头顶,借势砸下。
孙青鹿这才看清,那道乌光是一柄乌铁大剑,绣迹斑斑。铁剑带着无所匹敌的气势劈向孙青鹿。
孙青鹿实在有苦难言。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剑,其剑身竟然是寻常宝剑的两倍宽度,乌黑的剑身几乎钝化,哪里有那种削铁如泥的那种锋芒,一看就像凡铁。陆重跃起拔剑本就已带一种气势,加上这柄剑双手持握,这股力量重重砸下,需要消耗多少劲道才能抵挡。这还能叫剑吗,明明跟铁棍一样沉重。
他已经放话剑不出鞘,此刻不得不硬着头皮横剑招架。
“砰”的一声,孙青鹿的檀木金丝剑鞘四分五裂,有一块碎片擦着他的脸而过,划出一道口子。但他挡住了这雷霆一击,只是挡剑时的剑鞘被砸碎了。孙青鹿的剑镡卡住陆重的铁剑,让他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住手!”一道雄浑的声音破空而来,随即两个老者联袂出现,瞬间站在房间门口。他们衣袖一挥,便分开了缠斗的二人。
“陆重,你知法而犯,罪加一等。听候发落吧。”其中一名老者接过陆重手里的乌黑铁剑,垫了垫,瞥了陆重一眼,说道:“这等凡铁,也配铸剑。”
言罢,弹指就要把剑弹断。“嗡——”一声金属交击的余响,婉转悠长,而后越来越响,竟然宛若龙吟。这柄剑竟然没有断开,反而震得老者手指生疼。这老者是住在豹肚楼的三层长老,武功早已破入金刚覆体级别,竟然弹不断一把铁剑,这出乎老者的意料,气得他拂袖,拎着陆重踏空而去。
“重剑无锋?怎么传给他了呢。”另一名老者喃喃自语,像是认出了那把剑的来历。他拎着孙青鹿,正施展轻功,去往省凡阁。省凡阁,其实就是反省自己的禁闭室。
孙青鹿的两只手的虎口都裂开了,手掌不受控制的隐隐发抖。他听到这位长老的嘀咕,知晓这是陆重的可能是一把名剑,所以他对自己的武器和功夫都还满意。陆重号称同年第一,外加一把名剑,也被他孙青鹿剑不出鞘的挡住了。
第二天,凤尾楼前的风雷场站满了学子。这是一个带有拜将台的大空地,据说从前有名将苏风雷在这里点将布阵,所以得名。
两位长老站在拜将台上,大声宣布道:“昉溪人士陆重,持械武斗,除去考学资格,逐出学院,登记造册,不许此生员再入紫阳书院。”
“白龙洞学子洪卓,持械伤人,逐出书院,不许该员再入。”
“凉州人士孙青鹿,参与私斗,待考学完毕后,进省凡阁禁闭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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