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谢家所有人聚在一起用晚膳。
云乐宜来的早,便坐在了最边上,待谢韫来时,只能坐姚姝身边了。
他本想和云乐宜说说办酒席的事,现在也不得不搁置。
谢泽川小孩子心性,正是顽皮的时候,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把热汤泼向了身边的云乐宜。
娘亲说了,耽误他们和爹爹在一起的都是坏女人!
就这样的坏女人,还想当他的娘!
云乐宜虽然反应的快手撤的及时,手背却还是被烫伤了一块。
她蹙眉,那一瞬间吸了一口凉气。
“没事吧?!”
有关心,却不是关心她的。
谢韫见谢泽川把汤打翻,立马将谢泽川拉近反复查看:
“有没有烫到你?”
老夫人对这个孙子看的也比云乐宜重要:“这么吓人,快让祖母看看!”
云乐宜颤抖着那只受伤的手,心里竟然十分平静。
是啊,她早就看清了谢家人,他们怎么可能关心她呢?
见男孩什么事都没有,谢韫立刻沉下了脸:
“泽川,快和你阿娘道歉。”
谢泽川磨磨蹭蹭,一直不肯说话。
云乐宜也吃完了,她深呼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屋了。”
红雨阁还有些药,她可以给自己处理一下。
谢韫一怔。
他原以为按云乐宜的脾气,会大发雷霆的毁了这顿晚膳。
看着云乐宜率先离开,谢韫把谢泽川交给了姚姝。
姚姝有些忐忑:“谢郎,泽川他不是故意的……”
“就是嘛,”老夫人也护着孙子:
“小孩子懂什么,回头让她自己买点药上就好了。”
谢韫沉默着,此时终于出声:
“今日是泽川的错,母亲,您不该因为宠爱孩子就如此偏袒他,否则以后岂不酿成大祸。”
姚姝怔怔的,眼圈有些红了:
“谢郎……此事是我不对,是我没有管教好泽川,来日定和云妹妹好生道歉。”
泽川到底不是谢韫亲生的孩子,因此谢韫对泽川稍有不待,都让姚姝如履薄冰。
谢韫也没了吃饭的心思,他放下碗筷:
“算了,我先回书房了。”
谢韫离开后,老夫人看着姚姝,有些怒其不争:“姝儿啊,你这个当娘的可要多为泽川说说好话啊。今晚韫儿去了你那,你就……”
“母亲。”
姚姝咬了咬唇,心有不甘低声道:
“谢郎今晚不会回落花居了。”
……
妇人之间的纠纷,是最令谢韫头疼的。
他自诩高贵的探花郎,家中出现妇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是他最嫌恶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厌倦了空有皮囊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云乐宜,追求那精通诗书温婉尔雅的姚姝去了。
进了红雨阁,就见到了云乐宜的小丫鬟莺儿。
谢韫把她唤了过来:
“夫人她怎么样了?”
莺儿恭敬的行了一礼:“回老爷,夫人并无大碍。”
“只是夏日灼伤也实在难忍,这几日恐怕要无法安枕了。”
谢韫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进了屋子,便闻一阵草药清苦味。
谢韫皱了皱眉,加快脚步进了寝室,这才看见云乐宜。
云乐宜侧躺在软榻上,被烫伤的手搁在软枕,有丝丝清凉之气自上面敷的纱巾溢出。
听见动静,云乐宜抬眸,愣了愣。
他怎么来了?
他刚来自己就撵人是不是不太好?
碍于情面,云乐宜没说话,只当没看见一般翻阅着医书。
谢韫走近,自来熟的坐在了软榻上,把云乐宜惊的连连看了他好几眼。
谢韫温声道:“手怎么样了?”
云乐宜收了医书,平淡道:“只是烫伤,能有什么事?”
“听你这语气,是在和我赌气?”谢韫唇边居然弯了弯。
若阿盈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了,怎么会和他赌气?
“我是来和你道歉的,”谢韫道:“今日是泽川的错,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云乐宜不欲与他计较:
“小孩子罢了,不过事也分个对与错,你心里知道便是。”
“是是,”谢韫看着她的手:“还要这样冰敷多久?”
云乐宜十分警惕他这副老好人扮相,坐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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