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得像一团化不开的墨。
苏木青依旧举着灯面向着背对他的中年男子。
“殿下,你心软了?”沙哑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
“没有。我与陈氏之仇,不共戴天。”苏木青恨恨的回答。
“殿下,你若不回头,陈菲丽就死定了。”
“她,她不一样。”苏木青呐呐道。
“你爱上她了?”沙哑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叹息“你爱上了仇人之女。”
“大靖王朝若是复国,殿下要什么样的美色没有?”
苏木青摆了摆手,“舅舅别说了,弱水三千,我只看上她一个。其他人再好,也与我无干系。”
“殿下,自古成大事者,不拘于儿女情长。”
“舅舅放心,我心中自有定夺。”
“旭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茹姐,你看见了吗?”沙哑男声越来越小声。
苏木青秉着烛,慢慢地退走了。
江南首富的嫡次女苏茹是他的母妃。他的母妃是个不起眼的人,在皇宫大院里混到死也只得了个贵嫔的位份,离妃位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他们娘俩在皇宫里不起眼,也因祸得福躲过了国灭之时的大屠杀。
要说,苏木青因屠杀而对陈氏有多恨,其实也不深。他的父王、母后、皇兄皇姐皇妹们,他也没有多少感情。
他唯一恨的是,陈擎天为了巩固权利,抄了江南首富苏氏的家。皇家已经不在了,就连母家也被人毁坏,谁能不恨?
***
三天后,辰时。温暖的阳光照在西宫的练武场上。
陈菲丽抬头微眯着眼睛仰望着太阳。自从从战场上回来以后,她就喜欢上了冬日的暖阳。因为,它能驱散黑暗,带来光明和温暖。
这三天,她开启了两点一线的软禁生活。偶尔,去朝堂之上应个卯,然后就回西宫。不过,她也没闲着,练武、兵书打发时间。她还凭着记忆,把迦勒山附近的舆图进行了详细的补充。
这次战事,她吃了粮草的亏。闲暇之余,她还在思考军队的粮草供给如何实现自足,而非仅仅依靠朝廷的转运。
为此,她专门请教了负责粮草的老押运官。由此,更加了解清楚,粮草转运是一件费时费力的大工程。
正思索着,悦薇递给她一方温热的帕子,“殿下,迦勒山那边传来消息了。”
陈菲丽擦干净因练武而流下的汗水,又继续舞动长枪。“那边战事如何了?”
“双方僵持不下。我军已经连复三座城池,鞑靼兵退守居庸关,又加了援军死守居庸关。”悦薇有些不满道“要是殿下在,早就把鞑靼赶回北漠了!”
“奴婢听传言说,太女殿下整日里躲在军帐之中,只顾琴棋书画,真正的战场都没见过。”
陈菲丽把最后一招月华满霜天使完之后,把银枪放在兵器架上,然后道“这场战役该落幕了。今秋,鞑靼那边的线人传来消息,鞑靼老可汗薨了。他的三个儿子为着可汗的位置,正争得耳红面赤。”
***
果然不出陈菲丽所料,第三日朝堂之上礼部尚书言鞑靼三王子要拜访陛下。
“怎么回事?鞑靼不是在迦勒山和我军对战?他们三王子跑到大陈来,是何意思?”户部尚书疑惑道。
“迦勒山的战事基本处于停滞状态。鞑靼后院起火,左闲王自顾不暇,哪有心思打仗?”兵部尚书解释道。
“几时来?可有书函?”陈擎天问道,“呈上来。”
“陛下,书函在此。”礼部尚书把折子递给了王公公,由他呈给陈擎天。
陈擎天打开折子,一目十行,阅后,沉吟片刻,道“鞑靼三王子阿波罗十日后到昊京。远来是客,礼部筹划筹划,好生招待。”
“陛下,不知鞑靼三王子来我们大陈是何目的?”
“是啊!微臣听说,鞑靼的三个王子争王权闹得正凶。这位三王子母族是北漠最大的部落,很有可能是鞑靼未来的可汗。”
“陛下,微臣猜测,三王子一定是想要通过拉拢大陈,来增加夺王位的胜算。”
陈擎天默默地看了看陈菲丽,她站在最前面,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别猜了!”陈擎天出言“鞑靼三王子是来求亲的。两国停战,永结同心之好。”
“求亲?求谁啊!!”太女肯定是不会嫁邻国的,那么另外一位王女…
群臣纷纷把目光投向陈菲丽。
就连闭目养神的苏木青也抬眼看着陈菲丽。她站着,一动不动,神游太虚了?傻姑娘,火都快烧身上啦!
“陛下,微臣以为此时不宜与鞑靼联姻。”苏木青的话音刚落,群臣顿时鸦雀无声。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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