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回巩义陵天子问风水金明池布衣说堪舆(下节)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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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四

  布衣子又道:“巩义头枕黄河,足蹬嵩岳,乃风雨所会,阴阳和合之所。其东南地穹,西北地垂,乃山高水来之相,利姓旺族之地”。大宋尊便问:“比那邙山如何?”布衣子道:“北邙坐拥黄河,背山襟水,藏风聚气,自周秦汉魏晋唐历代以为吉穴宝地,阴宅胜处,于是帝冢王陵相簇,甚至层层叠压,几无卧牛之地。北邙虽形胜而帝气混杂,盗掘猖獗,不足以趋之。巩义以嵩山少室为屏障,两次峰为阙,别开生面,地幽而土厚,足以比肩”。

大宋尊斥道:“尔这般江湖术士,只知一味阿谀逢迎。巩义倒坐阴阳,反落形势,如何不说?”布衣子道:“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于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子随父葬,祖辈衍继,以全血嗣,以尽礼孝。商周以竖穴墓圹,秦汉以封土为陵,魏晋以无封潜葬,李唐以掘山开冢,以后葬不厚于古,而阴阳禁忌日盛。历朝葬制皆有不同,故礼不相沿,乐不相袭,因礼成俗,随时而易,不必拘泥于古礼,但得藏风聚气,即合风水之吉。葬书说太岁纳音与姓相生即吉,巩义巽穹乾垂,虽阴阳倒坐,却合五音姓利,丙山壬向,故为上吉”。

大宋尊笑道:“真个巧舌如簧,说的头头是道,滔滔不绝。官家欲往安陵,祭祀宣祖昭武皇帝,可否一同前去?”布衣子忙道:“陛下庙食千年,卧享阴寿,尸解化气,封神正位,修来不易,万不可近阴幽之地,恐有不祥,当避之”。大宋尊便道:“朕之千秋寿宫,只在左右。尔乃后世之人,必知情形劫运,可否以实相告?”布衣子道:“臣不敢言”。大宋尊怆然道:“朕已预知矣,直说无妨”。布衣子吟道:

“玉兔敲锣鱼打鼓,石俑泣泪哭皇孤。

龙归鼎湖天亦悲,牛种荒墟灾应胡。

损阴淘沙伪帝齐,折寿掘冢漆脸朱。

兵灾匪患时逢祸,月黑风高夜闻锄。”

大宋尊虽早有预感,但验证噩耗,亦如雷击顶,由不得老泪纵横,乃道:“官家虽一介武夫,亦知天下大义。故能不杀功臣,崇文尚礼;不贪侈奢,以德治国;不充后宫,以戒嗔欲。绳其祖武,贻厥孙谋,未敢轻心。生时节俭,死亦如常,故不以黄肠题凑为排场,不以金缕玉衣为奢华,更无人牲殉杀之恶举。七月下葬,至简有道;三年守孝,于礼无失。如何难脱盗墓掘坟之劫,暴骨遗骸之厄?这般报应,实在不该”。布衣子道:“自古及今,未有不死之人,更无不发之墓。算来万般天下事,一切不由人”,乃吟道:

“盗墓掘坟由来久,但逢乱世更横行。

伍员鞭尸因家恨,项羽国耻焚秦陵。

广川无德留空冢,赤眉黑手更无情。

董卓官贼无君父,曹瞒国相去摸金。

碎石开沟有黄巢,唐陵尽毁怨匪星。

发丘探斗寻龙穴,铜印摸金避祸凶。

搬山卸岭真力士,覆斗朝天不安宁。

机弩吊石塞刀车,怎防流贼及乱军。

伏火流沙并潜水,难阻恶胆与贪心。

铜墙铁壁怎脱劫,金棺银椁是祸因。”

大宋尊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此般欺君灭祖之辈真个猖狂至极,骇人听闻”。布衣子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盗贼所窥,无非金玉珠宝;仇家所陷,更为绝后断脉。天灾难防,人祸更难防也”。大宋尊闻言,好不心酸,长叹道:“龙穴砂水,无美不收;形势理气,诸吉咸备。苦心经营,穷神竭力,然孝武雄才,难免茂陵浩劫;文皇明达,怎避昭陵厄运。只说龙脉催旺,吉穴化煞,到头来不过一厢情愿,如此堪舆之道,岂非无稽之谈?”布衣子道:“事死如生,事亡如存,孝之至也。阳宅者,向阳知暖,生人所居也;阴宅者,土厚求安,逝者所居也。风水之道。旨在蓄生气以宜居,顺人情而承礼,如金玉珠宝,饥不可食,寒不可衣,而人贪之不惜性命,此人性之极欲。风水之道亦同其理,上合祖制,中循忠孝之礼,下合人性极欲,于情于理,不可缺也。至于掘盗,乃厚葬之祸,非风水可避”。

大宋尊便问:“入土为安,使亡者形体全而魂魄宁;逝者为大,期子孙繁而祭祀延。风水之道,果能阴庇生者,长宜子孙乎?”布衣子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世无人寿千岁,更无国祚万年。骊陵依山傍水,风水绝佳,祖龙自以为始皇帝,欲皇子王孙列土封茅,延绵万世,结果传至二世国祚遂亡,何也?伦常乖舛,立见消灭;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故曰:吉凶由人,不在地下”。有怀古诗为证:

霸主孤身取二江,子孙多以百城降。

豪华尽出成功后,逸乐安知与祸双。

(王安石《金陵怀古》)

大宋尊又问:“以人为殉,古已有之,盛行于三代,殉牲可役乎?”布衣子道:“臣不知”。大宋尊叹道:“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秦风·黄鸟》)可叹子车三雄,国之栋梁,不曾马革裹尸,反为恶俗殉毙,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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