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岁的顾秉业遇到安艺惠七天后的一个夜晚。
夜色撩人,星辰寂寥。
酒店里,顾秉业赤裸上身,只围着一块浴巾,从浴室里走出。
看着床上熟睡之人洁白的后背,顾秉业在床边坐下,点了一根烟。
用力吸了一口,吞入肺中,从鼻孔缓慢吐出。
顾秉业试图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让自己安心,却发现这个夜晚发生的一切,早在17年前那个模糊的盛夏埋下了伏笔。
此时,他又想起了一个星期前,再次与安艺惠相遇的那个遥远的午后。
……
“加藤同学。”
看着前面那个长发及腰,身穿居家服的美丽少妇,顾秉业迟疑着叫出她的名字。
她转过身,愣了两秒,眼神才亮起来,微微一笑,轻轻启齿,用和十年前一样柔和动听地声音回应。
“是你啊,六业同学。”
“加藤同学……”
话一出口,顾秉业便察觉不对,改口说道:
“安艺同学,好久不见。”
日本女子嫁人后要改为夫姓,对方已经不是加藤同学了。
眼前这女子,现在的名字应该是安艺惠。
安艺惠……
看着小腹隆起的她,顾秉业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嘴角满是苦涩。
她不该叫这个名字的……
安艺惠……或者说十年前的加藤惠,曾经和顾秉业有过一段单向的感情纠葛。
在这场青春的争斗中,顾秉业是失败者。
“前面有个咖啡馆,我们聊聊吧。”顾秉业向老同学安艺惠发出邀请。
安艺惠迟疑两秒,轻轻点了点头。
和安艺惠隔桌而坐。
顾秉业原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个她。
这时他发现,他错了。
回忆远比想象中来的迅速,复杂。
顾秉业又一次忆起那个夏天。
那个淡蓝色的盛夏,我无疾而终的爱情。
我们的故事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10年前?
不,是17年前……
……
17年前,顾秉业还只是个小学生。
对于小孩来说,最高兴的时候,莫过于放暑假。
顾秉业却讨厌暑假。
“我讨厌暑假,因为在夏天,比什么时候都寂寞。”
那时的蝉鸣喧嚣,毒辣的阳光洒在身上,顾秉业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冷。
顾秉业这一世,名字叫六业秉轮。自幼父母早亡,寄居在伯父家。
长久寄人篱下的生活,养成了他阴郁的孤儿脾性。
他不喜欢说话。
身边也没有可以被称为朋友的存在。
热烈的盛夏,唯一能和我产生交集的同班同学,他们不在我身边。
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讨厌夏天。
这就是在遇上她之前,顾秉业对于夏天的所有回忆。
直到17年前那个遥远的盛夏,顾秉业自己修造,以供自己蜷缩的石壁,轰然倒塌。
“很多年后,我回忆自己可笑又悲惨的人生中,可以与‘至福’这个词联系起来的事物,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遥远的盛夏。那个湛蓝的季节,我遇到了她。我的小天使……”
……
纵使心中有如同海啸般狂暴,亿万吨海水奔腾的感动和狂喜,落到笔下,却又无比乏味平淡,难以将那种激动的感觉描绘百分之一。
但即使是17年后,顾秉业再次回忆起与她相遇的清澄明亮的早晨,还是会忍不住微微闭上双眼,回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
在那个淡蓝色的清晨,我的小天使向我伸出了手:
“要来和我们一起玩吗?”
孤独一人的顾秉业面前站着两个人。
安艺伦也,泽村·斯潘塞·英梨梨。
向他伸出友谊之手的两人。
两个他后来的朋友。
一个受爱慕的天使。
……
我有一个恋情,它永远无法实现,因为我与梦中的她是世界上相隔最远的人。
阻拦在我们中间的,除了我与她本身的差距,还有这个世界本身。
想到这里,顾秉业看向英梨梨。
她正与安艺伦也亲切而热烈地交谈,两人毫无拘束的模样,让顾秉业想起两小无猜和青梅竹马两个词。
看着她们,顾秉业眼神阴郁。
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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