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头的话，叶梅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下意识抱紧了紧老刘的手，挤出微笑对他眨了眨眼。“今天临时请假，工作没有交接好，事情有些多。”她似是害怕老刘多心，就难得给老刘解释起来了，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本来老刘也没多想，但是经过她这么一解释，反而更加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结婚快一年了，她从来没有给老刘解释过，也没有显得像今天这样局促不安过。他知道她有事情瞒着他，但是他没有怀疑过她。因为他爱她，他信任她。他以为叶梅公司出了什么事情，急忙安慰道。
“没事，这都怪我。没有提前给你说就要你零时请假。我知道平常工作忙，没有时间陪你，心里很过意不去。所以今天就想陪你一起玩一天。”老刘便自责起来了。
“没事，这不怪你。我也知道的，就是公司最近事情有些多。”叶梅笑咪咪地，挽起老刘的胳臂撒起娇来。女人经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的攻势，男人经不起女人的撒娇卖萌的姿态。所以老刘的一切顾虑，像此刻从湖面吹来的清风，它存在过却没有留下痕迹消散于无形中。
两只鸳鸯也终于来到了老头子的身边。老头嘴里发出一些奇怪的音符，从包里掏出一些吃的就往湖里洒。两只鸳鸯对于老刘两人的到来始终保持着警惕，其中一只游过来，对着老头叫了几声，便叼着一些吃的就送到离他们远点的那只。老刘他们也没有走开，便蹲下来看起来了。他们想看看能不能看到鸳鸯戏水的画面，于是老刘便和老头聊起天来了。
“大爷刚才听你说，人不如畜生有情义。您为什么这样说呀？”老刘边说边替叶梅打开了伞，为她遮挡烈日的热情奔放。右手熟练的掏出一包烟，顺手弹出一根双唇便夹住了，然后递给了老人一根。人老了就喜欢话多，很多老人苦于没有能够倾诉满腹牢骚的对象。听到有人和他搭话还递烟，老人便停止了嘴里发出的音符。他回过头看了看，依偎在一起的他们，笑了笑。
老刘想如果动物能思考，对于动物来说，人的善恶的评判标准是个比较难以下个准确定义的概念。说是善吧，可是人类是以动物的生命为代价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说是恶吧，却有无数个像此刻的老人一样的动物保护主义者。
接过烟盒，干枯的右手夹出一根烟，掏出打火机点燃，把烟盒又递给了老刘。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烟，像个孩子一样嘟着嘴徐徐的喷了出来。
“小伙子，老头子我都度过了八十多个春夏秋冬，敢说刚才这样的话自然是有底气的。”边抽烟一边还摇头叹息起来，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见老头如此模样，老刘倒是来了些兴趣，叶梅则觉得老头的样子很是滑稽搞笑，便捂嘴偷笑了起来。于是两人便当起了老人的听众。
“你们看那对鸳鸯，其中一只两年前腿被夹在石头缝里，不知道被困了多久。有几次我带吃的趁我睡着总是都被偷，后来我决定找出真凶。结果后来还真被我逮住了，原来发现是一只鸳鸯干的。”
说到这里老头莞尔一笑，拿出洗的有些发白的毛巾，擦了擦脸的汗水。又大口的吸了一口烟。看见老刘夫妇认真的倾听他说，似是得到极大的认同感似的。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得意之色，又徐徐的道来。
“我一时兴起便偷偷的跟踪它，结果发现它偷走的都给了那只吃了。刚开始我以为这是求偶行为，大骂偷窃的可恶行径。想上去教训一下，结果我一走近才发现情况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老头的神色忽然变得庄重了起来，闭上了双眼沉默了许久。天上的一大片朵飘到了他们的头顶，遮挡住了阳光的炙烤。湖面吹来的风，带着淡淡的湿气，鸳鸯吃完慢慢悠悠地向远处飘走了。老刘收伞的声音打破了老头的沉默。
“当我把鸳鸯的脚弄出来了之后，被震惊到了。那只脚都已经腐烂发臭了，我想如果不是“她”的伴侣对“她”不离不弃，断然难以存活这么久的。这对我的感触特别深，所以每当周一我都会来这边访问我的老朋友们。”
望着鸳鸯远去的背影，也吸完了最后一口烟。老头神色也变得黯然伤神起来了。
“可是人。有时候，有些人。却连畜生都不如。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最后发现却是别人的，疼爱一辈子的老婆伙同别人把我扫地出门，害得我需要捡垃圾生活！你说，你告诉我，我说的到底对不对……”老头越说，神色变得越暴躁了起来。
叶梅听了老头的话，神色变得极为慌张。拉着老刘的手急急匆匆的就走了，老刘以为她害怕也就没在理会老头，就走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