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向前伸手，到紫砂壶不过一尺距离！
然而扣住他手腕的人犹如铁塔，任凭李老三左扯右拽，丝毫不动。
鸡缸杯在眼前不过咫尺之遥，却宛如天堑，李老三气得破口大骂：
“赵铁头，你少踏马跟我在这充大头蒜！我做买卖关你什么事！”
被李老三称作“赵铁头”的人，膀大腰圆，身高近两米，正是之前在人群中叫停的那位。
赵铁头身宽体胖，抓着李老三毫不费力，自然底气十足：
“李老三，别光说我，人家卖东西的没答应呢你就上手抢，这事做的也不利索吧！”
转过头来，赵铁头对沈铭的墨镜口罩也不显吃惊，只是憨厚一笑：
“小哥儿，要不这个紫砂壶你卖给我吧，我保证出一个好价钱！”
这个赵铁头看似老实，实则与李老三并无差别。
沈铭还未来得及反应，李老三便是一阵大骂：
“赵铁头，这事可是你坏了规矩！天底下买卖旧货，从来没这个道理！”
这句倒是实话，地摊上买卖古董有些类似于街边下象棋，有自己的规矩。
前一个人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后一个人不能争抢，连出声都不合时宜。
只有当前一个人把古董撂在地上，表示这东西我不买了，后一个人才能交易。
赵铁头在这一行混的时间不比李老三短，个中道理自然是明白的。
两人生意之间难免有些磕磕碰碰，关系有些紧张，但二十多年来也不曾违背了行规，毕竟规矩立在那，谁打破谁就是出头鸟。
但是今天不同，与更喜欢书画的李老三不一样，赵铁头专心于瓷器，离着老远一眼就看出来，那酒盅大小的瓷杯，就是鸡缸杯！
即使看得没那么清楚，是康熙，甚至乾隆朝仿制的鸡缸杯，也能轻而易举的拍卖出千万的高价！
这下赵铁头可就顾不了那么多了，这笔生意一开张，足够吃一辈子的！
李老三也不是吃素的，两只眼睛瞪大如铜铃，阵阵怒喝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赵铁头不占几分道理，却非要进来掺和一脚，笑脸相对像一张嚼不烂的牛皮糖！
两个人争争吵吵，谁也不肯相让，偏偏水平相当，斗得那叫一个难解难分！
“看你那俩眼珠子，还四处撒么呢！给你算是遭尽了！抠出来当尿泡踩了还能听个响！”
“你脑袋里的弦都跟弹簧似的，扯乎在一起是么？用我给你开开颅么？但我看你这情况得眉毛以下截肢！”
“受累照照镜子咱们打一谜语——狗不理！”
...
眼见这俩跟斗鸡似的缠在一起，你来我往那叫一个龙争虎斗，沈铭干脆把壶啊杯子的全搬到一边，让服务员又上了一份零食饮料，打开弹幕悠闲地看戏。
“这就是帝儿——都儿——人儿——吗，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不是，刚才送人头不就一个瘦子么，这怎么还有一个过来送的，明着演啊？”
“韭菜长肥了呗，都会自我收割了！这就叫韭菜的自我修养。”
...
“哈...哈...怎么了，不念语了？声带落家里了？十二生肖没有你，你属电线杆子的啊？”
半个小时后，赵铁头凭借一口丹田气，嘶哑地宣告了胜利。
看了半天好戏的沈铭终于可以心满意足的过来调停了：
“你看你们吵了这么半天，也吵不出个结果。这样吧，你们两个人出价，价高者得！”
“我同意！”赵铁头尽管喉咙已经冒烟了，但还是赶紧表态。
又趁着李老三那边已经说不出话，正在抱着个坛子猛灌的功夫，抓紧机会掏出钱拍在桌子上：
“刚才李老三出十万，我出十五万！”
李老三连喝了两坛米酒才缓过劲来，却发现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出去，恨得直牙痒痒，使劲挤出几个字：
“好你个赵铁头，你等着！我出二十万！”说着，把身上的小挎包拍在桌子上。
李老三平时买卖书画较多，而赵铁头专心瓷器。99年的时候书画比瓷器市场要大一些，所以李老三带的现金一般也比赵铁头要多。
只见赵铁头不慌不忙，掏出一张农业银行的存折，压在自己那十五捆钞票上：
“这存折里本是要买房的，有十五万，桌面上还有十五万，总计三十万！”
三十万！换了几拨的群众中发出一阵惊呼。
当年帝都房价一千五起步，找找关系，三十万足够在中心区买到一套大复式！
赵铁头暗自庆幸，要不是自己看上了一套学区房，准备去交定金，今天这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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