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沈燕晚上都住在了城主府。关于计划,她曾经走至一条四通八达的暗巷,为了摆脱张允暗地派遣的探子,饶了许久才脱身回到唐家。
她与养父唐隐见了面,聊上了一聊,一是说起自己能够修行的事情,二则是针对张家的计划。唐隐听闻,自是为沈燕能够修行的事情感到高兴,但对她所讲述的计划则是直接言明心中担忧。
险,太险了,以身为饵莫过于此。
午后的凉亭里,烈日尤胜逐渐转向虚弱,雀鸟歇在梧桐树枝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似一曲幽乐,一道清歌,让紧揪的心情不禁放松下来。红彤彤的晚霞照耀在二人身上,在净白的地板上留下两道漆黑的身影。
唐隐与沈燕相对而座,二人中间隔着一座石制圆桌,一人面前一盏茶,茶水未上盖,幽青的毛尖茶在滚烫的水面沉浮,白雾泽泽,香气满园。
“你有几成把握?”唐隐眉目间含着忧色,向沈燕询问道。白蒙蒙的茶香在他面前飘荡着,香气很诱人,但他现在却是一点品茶的胃口都没有。
“三成。”沈燕直言道,她倒是显得很心静,似明湖般无波无澜,用放在圆桌的茶盖轻轻荡开沉浮的毛尖茶,再是放到粉唇边轻搣,热腾腾的香茶带动一股奇异的暗香入口,让人心生畅意。
唐隐皱眉,心中越是担忧,摇了摇头道:“太少了,你不该冒这个险,毕竟你还是个小孩子,不应该掺和这件事情。”
“投以木瓜,报以琼瑶,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做。”沈燕义正言辞道,她一生做事置之死地而后生,况且唐家待她不薄,而她却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凤凰展翅,何止千里,她只是想离家之前为父母扫清障碍。
“其实你不必……”
“父亲不必多言,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雨夜中的少女,张府之事,我知道其中险恶。但曾经有一人对我说过,修行本就是逆天之举,九死一,需逆天直上,倘若这点危险都不敢接受,何言长生。”
“哎……我也说不动你……需知过刚易折。”
“父亲莫要担忧,无论是非成败,我自会先保性命,再言其它。”
二人谈论了许久,唐隐则是一直劝着沈燕放弃那样危险的计划,她一个小姑娘做这样的事情,实属让人不放心。即便他身为一个大人,听到沈燕的计划也是不禁咂舌,心生惧意,更何况她。
但沈燕的言语,则是坚决如铁,无法撼动,这也让唐隐感到了无奈。他了解少女的性格,说是刚强,不如说她是胆大,就仅凭她十一二岁便敢跳涯求取一线生机,这份魄力便超越了天底下大部分的修士。
“哎……罢了罢了……”唐隐摇头叹息,固执,少女太过固执了,也太胆大包天了。但话语又说回来,若是没有这份魄力,当初她又怎么能从那片死地活下来。
或是长时间讲话有些口干涩,唐隐拿起茶盏,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话锋一转道:“燕儿,今日你与你哥哥告别一声吧。这几日不见你,他是最心急的那个,他这几天都躲在家里不肯出门,说着非要在家里等到妹妹回家,怕妹妹回家看不见他,我与你你娘说也说不动。”
谈论起自家儿子,唐隐也是叹息。作为父亲,他哪里不知道儿子那点心思,可是……哎……
“嗯……我会去的。”沈燕点了点头,那一日在街边,她以玉面神医的身份与胖子哥哥说的话,或许是伤透了他的心。
他那么疼爱她,不愿意让她受一点委屈,现在想来,他的心情一定是难受到了极点吧。
沈燕与父亲告退一声,接着离开了唐家后院,走过熟悉的长亭,时至春季院内的桃花绽放到了最美的年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粉嫩的花瓣似一名名翩翩起舞的粉裙仙子,在众人面前展现出优雅而不失艳丽的舞姿。侍女们见她走来纷纷面露喜色喊上一声“小姐好”,还有胆大些的侍女走向沈燕面前,问她这几日为何不在府中。
对外,沈燕是一个狠辣的人,但对内来说,她是一个和善易相处的姑娘,院里的侍女和仆从小时经常与她打成一片。
穿过一处长廊,沈燕走到了胖子哥哥的院落门前,院门是敞开着的,从这个角度她能看见站在桃花树旁脸色焦急的胖子哥哥。
在胖子哥哥身旁的石桌上,一只小黑猫似乎发现了她,转过头,一双乌黑亮丽的眸子异常冰冷,似乎没有感情色彩,或是有些怨念,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她。
“哥哥。”沈燕出声喊道,许久没见胖子哥哥了,他似乎憔悴了些许。
“妹妹,是妹妹回来了吗?!”唐钰闻言,猛的朝沈燕这便看来,眼眸中的欣喜之色十分浓郁,他焦急的脸色顿时转变成喜悦之色。
“对不起……”唐钰忽然想起前些天的事情,低沉着脑袋,看向着沈燕的眼神带着自责,他的声音里也透露着浓浓的愧疚。
“没事,我知道了,我觉得……这张脸也挺好的,要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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