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瑜暗道糟糕,怀玉不知对面男人对她的憎恨,这样过去不被那癫狂毒死算好。
她爬上岸,小变态回头鄙夷了她一眼,讥讽道:“你爬过来,送死吗?”
辛瑜懒得搭理他,转身走到怀玉边上站着。
“你们若是乱动一分,这冰床上的人顷刻会化成污水。”男人忽然凉凉地说,“当然若是你们能回答在下几个问题,说不定可以带走这个男人。”
他指了指澜哥,语气清淡。
云衍神色也愈发诡异,辛瑜迫不得已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示意他不要妄动。
轮椅上的男人满意地笑了笑,赏了她和怀玉一个眼神,“两位姑娘,哪位是怀上将军的掌上明珠?”
男人说话温和,算得客气尊重,只是怀上将军四个字却是被他咬了重音。
辛瑜赶在怀玉说话前拉着她的手狠狠一掐,温声道:“不知公子过问家父作甚?”
听听这话,多么彰显大家闺秀的气质。
男人的目光含着怀疑,在她二人之间又看了一圈,似才确定下来,“不知家父可好?”
“吃的好,睡得好,除了被贬官。”
“是吗?那真有些可惜了,当年一别,我也未‘赠’他什么。”他说到此处,阴毒的目光忽地看向辛瑜,语气似商量地问:“不如把你的人头送给他可好?”
怀玉脸色一变,辛瑜又是一掐,挤出笑道:“不知公子是家父哪位忘年交,看着如此年轻。”
男人长叹了一声,“在下荀攸,和令尊曾是“旧相识”……不过时间有些久了,二十三年去了,怕是令尊已经忘了我这么个友人。”
“荀攸?您和荀玉掌门是……”
男人白的吓人的脸上忽地露出一个极其温柔眷恋的笑,声音似是缠绵,“荀玉是……家姐。”
荀攸说到此,好耐心似乎也用了干净,看向辛瑜,“该客套的也客套完了,不知怀姑娘认为在下刚刚的提议如何?”
辛瑜笑盈盈地拒绝着:“我觉得不大好。”
男人面色一沉,氅子下的手握着的白瓷瓶差那么点要见世,又听辛瑜娇声道:“若是要报仇,拿捏仇人最心爱之物确是一个好法子……但这个度却很难做到最精彩惨烈。”
男人眼底显然划过一丝兴趣,“你有何高招?”
辛瑜不动声色地握着怀玉的手背,一笔一划写着什么,又一遍道:“这要看与这仇人隔着什么样的仇了。”
“断腿之仇要怎么报?”
“如果是我的话,先打断其腿,在剜出骨头,撒上几把盐,再把手也一并砍了,那刀子一寸一寸剔掉她的肉,却要让她时刻保持清醒,享受这一切……最后装进陶罐里,供世人“敬仰”。”
辛瑜说的很慢,男人却听得兴奋,甚至身手拍了拍,“好好好。”
不仅如此,小变态也盯着她看,目光是从未有的炙热,似乎在说,你怎会有如此绝妙的法子。
辛瑜:“……”
她在怀玉手中写了一个字,演。
荀攸赞赏地看向辛瑜,目光里甚至有些不舍得,低喃着:“若你不是他的女儿,我或许还能让你多活些时日,可我实在迫不及待想知道怀上见到你四分五裂时的神情了。”
他的眼神可怕,又实实在在透着一分舍不得,辛瑜直皱眉。
“前辈,我回答了您两个问题,您是不是可以也解答一下我的一二疑惑?”
荀攸露出一丝惊讶,好脾气地朝她笑一笑,“说说看。”
“您为何把邺王带到这么偏远的冰窖来?”
哪里是带,分明是掳。
“因为,我要他……死。”
云衍眼神骤然一暗,乌黑的眸泛出几分红,荀攸突然看向他,轻笑着:“太子殿下,你最好不要动用内力,这冰洞可是有多种毒药混在一起,比如软骨散。”
怀玉知晓这人不是说谎,打从她一进洞就感觉内力不断流失,她怕太子失控害了四人命,有些冷静地呵斥着:“你为何要我夫君死!”
荀攸睨了眼玉眸似能喷出怒火的美人,“这位大概是邺王妃了,久仰久仰。”
怀玉冷冷地偏开头,辛瑜立即接道:“前辈,你是家父旧友,我实在困惑……您为何要王爷的命,您与他分明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
轮椅上的男人重复着她的字,唇角勾着骇人的笑,“你是他的侧妃,他可曾告诉你……他的生父是谁?”
“我只知王爷并非皇帝亲生,至于亲爹——”辛瑜一顿,“他是皇帝养大的,母亲又是王府贵女,他便算皇上的半个儿子。”
荀攸冷嗤一声,“他的身份的确尊贵的很,养父是大燕天子,生母是侯门之女,生父是我派……前任掌门,荀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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