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说，这样的人，为什么还可以算是一个好皇帝。”
在听完赵毅的一番话后，老李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是难看，但是他仍旧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对赵毅说道。
一旁的老孙和那少女都投来担心的神色。
此时此刻，老孙和那少女已经不想再听赵毅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们很害怕赵毅一个不好，会让场面失控。
赵毅似乎也发觉到几人神色的不对，不过他并没有往别处想，只是觉得这几个人可能看法和他不一样，所以表现的激动了一点。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话。
前面他将皇帝李世民说的一无是处，似乎是有失偏颇。
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接下来的话做铺垫而已。
“我刚才说咱们的这位皇帝，不是一个好兄弟，好儿子，和好父亲，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样的人已经是罪大恶极？”
“难道不是？”
老李眼睛里掩藏着激动，仔细盯着赵毅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似乎赵毅的任何反应，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他都非常在乎。
而老孙和少女此刻已经紧张到不能呼吸。
原因没有别的，因为‘老李’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大唐皇帝李世民！
赵毅正在和当今的皇帝对话，说的还是这位皇帝的是非！
这无疑是刀尖起舞，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招至灭顶之灾！
“错了。”
在老李不解的目光下，赵毅忽然说道。
“我刚才是说了这位皇帝陛下，算不上一个好兄弟，也算不上一个好儿子，好父亲。
但事实上任何一个雄才伟略的人，站在他的位置，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所以不管皇权路上，你遭受多少人的仇视，做过多少遗憾的事情，这些都不重要。
一个皇帝不应该在乎这些，因为皇位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松的位置，它背负着苍生黎民的沉重负担，坐上它，就注定孤独。”
说到这里，赵毅苦涩一笑：
“有的时候我也会想，其实我说的这些，这位皇帝陛下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正是因为他清楚自己做过什么，所以他才更需要被人认可，更需要努力的去做出一些事情，从这一点上看，他算的上是一个好皇帝。”
赵毅只是讲现在，正春秋鼎盛的李世民，志在扫平夷寇，让大唐繁荣昌盛的李世民。
至于李世民晚年怎么样，现在都还没有发生，他没有必要评论。
“所以我刚才说了那么多，都不重要，我们无法左右别人的思想，只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好了。”
淡淡一笑，赵毅给自己这段话来了一个轻松的结尾。
“坐上皇位，注定是孤独的...”
“我们无法左右别人的思想，只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好了...”
赵毅虽然已经恢复轻松的神情，但是老李却像入了魔一样来回念着赵毅最后说的两句话。
尤其是听到赵毅之前说，“这位皇帝陛下其实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以前做过什么，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更想做出一些成绩，更想得到世人的认可”，他仿佛是找到了知音，热泪盈眶。
赵毅或许并没有把当年事情的一些细节说清楚，但是却将他的心思摸得很透。
这些年他可不就活在深深的忏悔和惶恐里面，惟恐世人说他的皇位来的不正，说他弑兄欺父，才当上了这天下之主。
正因为如此，他即便已经成为皇帝，却比所有人都轻快，一门心思的扑在江山社稷上面。
可是当初的玄武门之变，依然像一根难以拔除的尖刺，日夜侵扰着他。
甚至很多夜晚，他都会被噩梦惊醒，梦见那些被他杀死的兄弟亡魂，来寻他报仇。
大堂里静悄悄的。
赵毅说完了之后，就看着老李老孙和少女三个人，不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看法。
但是这三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之间都变成哑巴了，没有说话。
老李更是低着头，手掌按在桌子上，一副受了刺激的样子。
还是老孙反应的快，他看向赵毅笑道：
“这么说来，你还是认可咱们的这位皇帝的？”
赵毅没有回应，他是就事论事，多余的话就不说了。
老李这时也平复了心情，抬起头感叹道：“赵兄弟果然是性情中人，这还是某家第一次听人这么直白的评价当今圣上。”
赵毅闻言笑道：“朝廷里不是还有位直言敢谏的人吗？”
老李闻言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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