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浑河之上水汽氤氲、浓雾弥漫,河畔的沈阳城北门被悄然打开,好似蛰伏在浓雾中的巨兽张开大口,正欲择人而噬。
一队轻骑缓缓钻出城门,每一骑马鞍上都挂着一颗土制燃烧瓶,人含草马衔枚蹄裹棉,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随后便是六架双马战车,每车五个军士:一人驾车,三人护卫,还有一人默默地蹲在车斗里,手上紧攥着火折子,在他面前便是一颗自制煤气罐炸弹。
自制煤气罐炸弹威力着实很大,却无法用大炮发射,于是,袁应泰与众将一商议便想出了这么一招——轻骑袭营、战车拖着炸弹伺机冲阵……
城头之上,袁应泰迎风而立,默默地俯瞰着城下悄然没入浓雾中的轻骑和战车,面色凝重,一双手紧紧地抓着面前的垛墙,好似要将抓住的那两匹砖给硬生生地扣下来一般。
三千敢死之士,壮哉!烈哉!
却有几人能活着回来?
可是,为了辽东、为了大明……
袁应泰的目光渐渐抬高,直到遥望见那片在浓雾深处若隐若现的火光之时才停了下来,那里就是后金大军的营地,此次突袭的目标!
在他身侧,尤世功、陈策、童仲揆三人同样迎风而立,也都紧紧地遥望着后金大军的营地,神情肃然。
城中四个总兵,陈策、童仲揆本是前来增援的客军,而尤世功固然沉稳谨慎,勇武却不及贺世贤,所以,亲自带队突袭的是贺世贤。
沉默中,时间在一点点地溜走,四人的神情越发地紧绷了,但预料中的喊杀声、爆炸声却始终没有响起。
“这……”
袁应泰终归不如其他三个军中宿将深谙军事,等了一刻多钟之后终于绷不住了,“怎么会没有动静?”
“大人稍安!”
闻言,尤世功依旧神色紧绷,“袭营之事务求一击即中,自然不可冒然冲阵。”
“啪嗒啪嗒……”
尤世功话音刚落,一起便自浓雾中匆匆冲出,直奔城下而来,到了近前,马上军士一勒马缰朝着城头嘶声大吼,“报……后金大营已经人去营空……经略大人,是否展开追击?”
“呃……”
城头之上,袁应泰微微一怔,“努尔哈赤撤兵了?”
尤世功等人也都是满脸讶色。
努尔哈赤劳师动众而来,竟然就这样撤军了?
“立刻联络奉集堡、虎皮驿……”
袁应泰自然也不相信努尔哈赤回甘心就此撤兵,立刻安排斥候联络周边堡垒去了。
朝阳初升,李岳穿着一身青衫棉袍走出了房间,沐浴着三月的朝阳,径直朝院中一树开得正艳的桃花漫步而去,只觉神清气爽。
这里其实也挺好呢,春暖花开,空气清新,衣食起居还有顾媚这么个绝色佳人精心伺候着。
堂堂参将府,自然也有几个仆人,只是,或许是怕怠慢了上仙,李岳的一应起居饭食都是由顾媚亲自伺候的,照顾得细致入微。
走到桃树前,轻轻凑到一枝垂下的桃枝前,使劲地吸了吸鼻子,顿觉满腔的桃花香。
这就是桃花运的味道吧?
想起顾媚的温柔体贴,李岳的目光越发地温柔了。
“上仙……”
正在此时,一个身着甲胄的魁梧汉子兴冲冲地从外面走进了院里,虽然神色疲惫,但眼中尽是欣喜的笑意,“刚刚接到沈阳的飞鸽传书,后金鞑子撤军了!”
来人正是顾媚的哥哥,留守辽阳的三大参将之一——顾万良。
“呃……”
李岳微微一怔,明显也有些意外,“真地撤军了?”
“千真万确!”
顾万良嘿嘿一笑,“经此一败,努尔哈赤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妄动兵戈,我们也能安心地种秋粮了!”
“这是好事!”
闻言,李岳再无怀疑,冲顾万良呵呵一笑,“如此,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温柔乡固然令人留沉醉,可是,那边还有个废品收购站呢,如果消失的时间太久,万一被哪个热心的群众帮忙报了失踪案,那乐子就大了。
“上仙……”
顾万良一怔,“这么急吗?经略大人正在往回赶,他交代一定要留住你。”
“那我就等他回来再走!”
李岳本来就舍不得走,如今有了借口,自然就心安理得地留了下来。
反正,现在回去那个时空正是入夜时分,就算在这个时空待到黄昏也行,正好还有时间跟顾媚说说话儿。
“上仙,上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对于李岳这个上仙,顾媚已然没有丝毫的畏惧了,与李岳单独相处时都是一副巧笑嫣然谈笑自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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