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探 3.2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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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一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八月十五日不仅有月可赏,还有烟花可观。火药不仅仅放在神机营戍守边陲的利器,也传入了这繁华的苏州城中,装点起那天边一轮明满可人的玉盘。秦仁泰即使家规再严,也不能不食人间烟火,更何况苏州城里满城的花灯,再难辨是人间点起了灯火,还是星辰坠入了人间。秦家院中也摆起了十来桌酒席,今年苏州城里的桂花不但开的特别早,还开的特别好。桂花香配上桂花酒,酒未下肚,便熏得人醉。苏州城东北五里的阳澄湖今年的蟹也格外的大,虽说这种皮里春秋空黄黑的东西总要配菊压腥最好,但配上桂花也别用风味。秦家的酒桌上的大闸蟹是托水更流里的大师傅特意做的,人人都贪口多吃了点,酒自然也是多下肚了几杯。就连平时滴酒不沾的秦仁宽也喝了三杯,但秦仁宽生来嗅觉太灵敏,行医的时候自是利于辨出病症的微末差异,但吃蟹的时候便会觉得满口腥臭,难以入口,所以蟹一口未动。

今天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好日子,对秦刺来说也一样。所以大家都放松的在享受苏州城欢愉光景的时候,秦刺也在放松,满城的热闹和他无关,他睡得特别的沉。秦刺特意训练过自己的睡眠,即使如何吵闹紧张的情况下也能睡着,因为他接下来要保持绝对的清醒和注意力。在秦刺手里夹着的熏香烧到秦刺的手指时,秦刺醒了,外面人生已稀。秦刺舒舒服服的泡了半个时辰的澡,满澡盆的桂花熏的秦刺有些晕,他闻了闻自己身上,似乎还存留了一点别的香味。秦刺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

更夫的更刚敲过,寅时已到。秦刺,也到了秦和泰的围墙外。不但苏州城的桂花开的特别好,连秦家的桂花也是。但秦刺要的不是花开的好,而是花开的香。一身花香的秦刺借力从秦家外面的围墙上轻点一脚,翻上了秦家的墙头,再在墙头上猛一施力,好似一只蝙蝠,滑向了内院的房顶。秦家的狗,在桂花树下,睡得很安稳。

秦刺趴在屋檐边上观望四周,居然没有发现一个暗哨。难道秦家人今天全喝醉了?秦刺拈起一颗石子,往最远的一根柱子上射去。石子撞到柱子上,发出了不大但足以吵到暗哨的声音。

“啪。”

石子落地。

没有声音,甚至连狗都不曾醒来。

秦刺纵身提气,反而翻到了外院,自己白天来过的大厅。秦刺缓缓的走到了最右手边的房间,秦刺把耳朵贴在门上,忽的背后传来极是力沉的掌风,从风声听来,来势迅疾,秦刺怕左右闪躲易被对方后手打中,忙脚下发力,撞开木门往屋里冲去,白天来时秦刺早记下了屋内物什的位置摆放,那屋子因用来诊病,进门后便用一块巨大的屏风隔开,秦刺前跃的力不仅撞开木门,并正好能跳过房内的屏风,落在屏风后的桌子后面,这样对方后手跟进的时候自己有屏风和桌子做阻隔,必要时能掀起桌子,因为倘若对方是秦家子弟,手里的暗器在黑暗中若不借物阻挡,秦刺实在没有把握能躲开。

“你是何人!”黑暗中,对方厉声叫到。秦刺已经听出声音便是白天给自己看病的老者。秦刺不答,借着窗外洒入的月光观察对方手的动向,方才秦刺一直看着老者的手,却没注意到桌子前有个趴着的人影,准备伸手掀桌时才碰到了趴在桌上的人。秦刺更是惊疑,又往右越开,躲到了一旁的书柜边。

倘若在平时,早已惊动了秦家的暗哨,但今天秦家暗哨并不见踪影。老者又站在门口喊了两声,并未使出暗器,秦刺只觉得背后冷汗直流,但忌惮于老者手里或有暗器,不敢妄动。

不多时,屋外又有数人提着灯笼来了,借着灯笼之光,秦刺看清了桌前人的样子,竟是秦仁宽!脖子上插着一支细小的针,已被透喉而死。所有人都大惊,一名提灯少年更是大叫一声,把灯笼交到老者手里,直取秦刺。

秦刺虽没有见过五禽戏,但知道五禽戏乃华佗自虎鹿熊猿鸟五禽动作里悟出的一套近身体术,拳、掌、爪、指、腿法皆有,还可以辅以兵刃,委实变化多端。少年拳风甚急,直取秦刺面门,秦刺左手一格,少年便化拳为爪,抓向秦刺左手腕上的太渊内关二穴,变化之快,出手之诡异,实出乎秦刺意料。倘若秦刺抽手后退,便会给对方拿住手腕上的穴位,秦刺原本格挡的手掌握成拳不退反进,少年原本抓的是穴位,便变成了秦刺的手臂,尚未施力,左肋已被秦刺拳头击中。秦刺出手,从来稳而精准,力道拿捏的不差分毫,倘若这化格为拳的一击是秦刺预料之中,那少年的的肋骨早断了七八根了,但秦刺这一击是乃是临时应变,以进为退,更兼少年身法清奇,抓下发现不对时硬是把往前的身形顿住,身子后缩了一分,所以这一拳击的不实,少年中拳不至于大伤。秦刺一式用老,再催后劲的时候少年已闪身一旁,从怀里取出了闪闪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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