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去往何处(下)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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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一

  就在大家还在愁思如何安置李望的时候,李翁站起来,面带希冀地出口道:“要不,让那个孩子认我当干爷爷如何,对官府就说是亲爷孙关系,咱们村里的人依着自己的看法来。”说罢,满怀期盼的眼神看向了祠堂里的乡亲们。

“李叔,我知道你膝下难免寂寞,可这说辞如何让官府相信。”同族的一位后辈疑惑道。

“说辞?说辞还不好说吗,就说他是我儿的亲子,我儿去年死于戍守地,就说这孩子的母亲今年也因病去了,这才一个人找寻回来了。”李翁愠怒道,想起儿子的死仍让他气急。

李翁也是悲苦之人,年轻时靠着自己一双勤奋的双手,挣够了娶妻生子的本钱。婚后夫妻两人相互扶持、勤俭持家,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婚后五年有了两个儿子,儿子们也都极为懂事孝顺,早早地就帮父母操持起了田里的事,因而家里从地主的佃户逐渐变成了自耕农,有了自己的土地,不再租地种粮过活。

十五年前,官府征兵,每户征一人,原要征走二儿子。大儿子听到自己的弟弟都要被征走戍边,怕弟弟年纪尚小,可能去了边境就会丧命。就自己凑了点钱、借了点钱,买通征兵的官吏,换上自己替弟弟服役。临走之时告诉弟弟服侍好家中父母,自己很快就能回来。但被征走的兵役哪里能那么容易就放回家去,军队的将领告诉他们近期战时频繁,怎么也得三年五载。想要做逃兵的话,是有可能祸及家人的,大儿子就老老实实地在军队过起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看不到头的军队生活。

可是,上天总是看不得圆满。大儿子去军队没过几年,家中的二儿子就在修补屋顶下来的时候梯子断裂失足摔倒了地上,后脑勺着地,人没多久就去了。老两口儿大病一场,早已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锐气,结果日子过得越发艰难。好不容易就在去年大儿子快要戍边完成的时候,日盼夜盼盼来的却是一纸讣告:大儿子在巡逻之时,遇到敌国小股部队,寡不敌众,最终身死。老妻听到噩耗一病不起,断断续续地捱过了年,没多久还是病逝了。最后,原本红火的日子变得死寂,李翁又变成了一个独自生活的人。

这时大家同情的眼光看着上首的耆老,村里的好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纷纷开口道:“村正,你体谅一下吧,老李不求延续香火,晚年只想有个孩子能给他办后事啊。再说,那孩子也着实讨人喜爱,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耆老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说:“老李,你认这孩子当孙子可以,但是咱们族谱不能乱了,他毕竟不是我济东李氏的血脉,这你怎么办,他入不了族谱,别村的人难免起疑。”

“村正,不让你为难,吾家现在就余我一人了,我想了想,吾家作为旁支自立门户可好,这样都不会为难。”祠堂里的乡亲都看到了李翁坚定的目光。

“好,既如此,倒也不算违反我们济东李氏的祖规。两全其美,真是好啊,那过几日我就去镇上找孙主事为望小郎君办了户籍,这样也算了却一家麻烦事。”

“多谢村正可怜我身后事。”李翁连忙鞠了一躬说道。

“老李,别如此客气,咱们都是一个祖宗上下来的,乡里乡亲的,你这样不是羞我吗。”耆老笑骂道,

“好了好了,事情圆满解决了,大家伙儿以后别把望哥儿当外人了,多帮衬帮衬。没啥事儿就都散了吧。”

祠堂里的乡亲们目睹了事情的圆满结局,纷纷向李翁告喜,一来一往,整个祠堂都充满了喜悦的气氛。李翁今年可以过个好年了……

白天银子跑来跑去地累坏了,早早地趴在我的脚边睡着了。而我也不知李翁何时才能议事回来,就在正屋的椅子上坐着等。天逐渐黑的的时候,试图在房子里找蜡烛,但很不幸地是,我忘了昨晚几乎没有几户人家点蜡烛,找了半天,徒劳无获。

日光被黑暗一寸寸吞噬,而困意也一阵阵袭来,我强撑着自己不去睡觉,哪里有主人不在客人先睡的道理。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料到,很快我就不是客人了,成为了这个家的一部分。

“望哥儿,醒醒了快去床上睡。”李翁关切地说道。

“好,李翁,乡亲们议什么事儿了啊,议到如此晚才回来。”不小心睡着的我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问道。

“乖孩子,先去床上睡觉,明早再和你细细说。”李翁声音充满了慈爱。

“呜……好吧,李翁您好好休息,那我明天早上再来找您。”迷迷糊糊之间,我走向了床榻。

“乖孩子乖孩子,快去吧。”声音带有一丝哽咽。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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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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