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尽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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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四

br/>从小路弯绕一段,便可回到村子,错落的房屋,平瓦,起伏跌宕。

他们是青梅竹马,女孩叫鹿春然,男孩叫林江尽,他们打闹着从山间回家,却也才九点。

鹿母同村里人一样,去了山里,回来便得挑捡蚕豆,她一边捡,一边提醒孩子注意安全。

鹿春然天真可爱,总喜欢围着母亲打闹。她说母亲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人们对自己的家人,都潜藏着爱。

林江尽亦懂事,受鹿母喜爱,无数次到家里来,鹿母总爱抓一把熟蚕豆。

她一定会稳妥地放在林江尽兜里,生怕他的食物又被自家小魔头抢走,可结果都是所剩无几。

但他们就是这样,打打闹闹,两小无猜。张爱玲所言:“风轻云淡,岁月静好”,他们有幸福的童年。

镇里也有其他孩童,但鹿春然固执,最爱追着林江尽,翻山,追风逐雨。

那时候的鹿春然小,总是吵吵嚷嚷,林江尽较为腼腆,但是大同小异。

但那个时候,他们有相同的愿望,和侠客一样有本事,虽然后来长大,这些都成了谈笑。

过了九年,他们平淡地结束小学生活后,就读同一个初中,一切顺理成章,却值得高兴。

开学前一天,二人去了属于他们的秘密基地,这次谈理想,他们更坚定。

确切地说,他们终归要长大。

鹿春然说自己喜欢书和音乐,会向这边发展;而林江尽想当警察。正如他们父母所期待,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不偏不倚。

听虫鸣叫得依旧热烈,坐在偌大的树木下,正值年少的孩子惬意谈论。

在生活,在学习,在逐光,他们初心不改。

至中考,他们离开镇,多么昂扬。路是碎石头铺成的,后来不得已,又换了专门的材料。

这次不去乡,去城里。他们开始从为数不多的睁眼,看外面陌生的世界。

仿佛注定,他们又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他们想,一定轰轰烈烈地庆祝。

那天林江尽带了许多零食、水果在大树下等鹿春然,见到鹿春然,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而鹿春然来时,包里揣了大把蚕豆。

比从前不同,这次他们相视一笑,边吃边庆幸,幸好,他们没有分开。

当然,他们不愿宣告离别,真到了那一刻,他们会难过。尽管所有人都说,分离是必然的,但他们仍在努力。

渐渐地,其实也不过短短三年,长却又快的十八年。第一次真切地为自己的未来做选择时,他们终究没能同路。

高考无疑是他们人生的转机,也毋庸置疑,是分离的必然,所幸他们的大学梦皆实现,只是可能要分离。

高考完回家,林江尽在村口等鹿春然,没有等到。他有些失望,鹿春然亦是如此,她敏感知道,属于他们两人的青春要告一段落。

天空的红晕一圈圈,大自然深情告白。

又是夏天,可虫的交响曲不再悦耳。林江尽独自去了大树下,才惊喜发现,鹿春然也在等他。

在大树下相遇,多浪漫的故事。

他们迎着微风,慢慢地走。那是他们最期待比蜗牛爬得更慢的一次。他们说了很多真挚的话,说着说着二人眼角就红了。

可怕父母担心,他们又得早点归家。

回家后,鹿春然接收到一条信息,林江尽写道:“让我的青春留给我们,一路走来,只不过一句细水长流,亘古不变。”

鹿春然惊喜,亦回复:“我们的青春,是遗憾是爱是友情,一路走来,情比金坚,我深感幸运。”

他们都知道,人安居其所,却定终无归期。

他们要坦然面对的是未来,是自己的人生。风在吹,别人可以释怀,他们能不能,没人知道。

鹿春然只知道,母亲曾经说过:“你爱晚霞,它会淡化;你爱昙花,它也要凋零。可你若内心挂恋,逝与不逝,终是表象。”

正如鹿母所言,只要相互挂恋。

在大学期间,他们偶尔会联系,但都没有过分打扰,只过好各自的生活,笑谈喜怒哀乐。

而别人谈起他们,或是人们曾经惊羡的青梅竹马,或是希望他们成为终身陪伴的眷侣,可那又怎样,爱不用多言。

他们永远是彼此童年最真挚的陪伴。

后来鹿春然有了喜欢的人,林江尽也有。不是对方,可他们的感情,从不该与喜欢混为一谈,有边界又无界,远比爱情来得更深刻。

直到结婚,他们都有入席。

最初在说,最后也在说,他们是终身的友情。

“林边江月无尽,迷鹿春色忽然。”此超越俗人的爱,我献以最真诚的祝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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