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任眼神如刀，剜了周白一眼。
又剜了自家儿子一眼。
“知道了。”
说着招呼人给周白装饭。
赵军一脸懵，这怎么就扯到他头上了？
还有，自家妈那眼神什么意思？
他打进门可是屁都没放一个！
很快，打包装好的粥和吉祥饼、发糕到了周白手里。
随之而来的。
还有一个褐色瓦罐。
“瓦罐焖牛肉？”
周白一惊。
“林主任，这可是老莫的招牌菜，小子怎么消受得起。”
“美的你！”
林主任黑脸绷不住。
笑骂着捶了周白一下。
“这是腊八蒜，我自己泡的。”
周白眸光一暖。
知道这是干妈心疼自己家。
嘴里却依然没个正经。
“腊八粥、腊八蒜，放账的送信儿，欠债的还钱。”
“干嘛？林主任，咱们两个可没什么账要算的！用不着腊八算吧！”
说着夸张的向后躲了躲，害怕林主任算账似的。
什么意思呢。
一到腊月初八，过年的气氛一天赛过一天。
老四九城人在腊月初八这天有用醋泡蒜的习俗，叫腊八蒜。
腊八蒜的蒜字，和算字同音。
这是各家商号要在这天拢账，把这一年的收支算出来，可以看出盈亏。
其中包括外欠和外债，都要在这天算清楚。
腊八算就是这么回事。
腊八这天要债的债主子，要到欠他钱的人家送信儿，该准备还钱。
也就有了有了“腊八粥、腊八蒜，放账的送信儿，欠债的还钱。”的顺口溜。
后来有欠人家钱的，用蒜代替“算”字，以示忌讳，回避这个算账的“算”字。
其实不论怎么说欠人家的，终究是要还的。
说到头也不过自欺欺人，给自己个安慰。
也算年关头上讨个好兆头。
老四九城临近年关，街巷胡同有卖辣菜的，可没有卖腊八蒜的。
便是这其中寓意不怎么吉祥。
所以腊八蒜不能下街吆喝，都是一家一户自己动手泡腊八蒜，自己先给自己算算，今年这个年怎么过。
赵军和周白两家是干亲。
源头还在于赵军的姐姐赵红丽。
赵军和周白同岁，今年都是八岁。
赵红丽大了不少，十七岁。
姑娘出落的可水灵。
冬天下学时候路上遇到了个混子。
幸好被周白遇上。
那时候，周白父亲去世，被人欺负的狠，戾气深厚。
二话没说，解了腰上缠着的钢丝锁。
挥舞着锁头，将混子打了个头破血流。
自然，也免不了被那混子打了个鼻青脸肿。
毕竟，周白也只不过八岁的孩子。
也因此，周白算是打出了名气。
事后，后怕的林主任对周白感激不已。
要不然女儿一辈子都毁了。
便找上门，死活要认周白做干儿子。
罗美娟拗不过，只能应了。
一好变双好，也收了赵军做干儿子。
两家都各多了一个儿子。
也没少照顾周家。
不然，周白在佛爷的路上会越走越远。
林主任给腊八蒜。
这是真把周白当亲儿子待。
把周家当一家人。
听周白这么说。
林主任上下打量下，戏谑道：“怎么没有？谁当初拍着胸脯说要娶我家闺女的？”
这……
周白缩了缩肩膀。
这事儿不好说啊。
当初救了赵红丽，小姑娘没少遭风言风语。
自个儿缩在房里哭的稀里哗啦。
怎么也不肯见人。
周白一拍胸脯，不屑道：“多大的事，将来嫁不出去我娶你就是了。”
说完，拉着赵红丽挨个找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
一把弹弓，从南锣鼓巷南头打到北头。
碎人窗户玻璃无数。
临了，放出豪言。
“赵红丽那是我未来媳妇，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为此，罗美娟赏了周白一顿竹笋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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