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伥”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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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四

  攀附权贵,虽历来为人不齿,可这事儿议论起来容易,其实也是个要门槛的活。

一招起,一招落,其实说白了,都在老爷、夫人的一念之间。

满城的名门权贵,大都世家子弟,行为举止尚且有长辈把持,不容易利用。

打眼望过去,也就回暖巷刚刚发迹的王家,十几岁便中举的家主王温。作为外来户,在长安城一度十分风光。

这人虽说也年少无知,贪玩过几年,但后来父亲死了,全家上下一片荒凉,母亲也病倒了,他才醒悟过来,去考,还真中了,又得圣上宠爱。

如今也正是年轻官家郎君,二十来岁,长得玉树临风,俊逸非凡,刚做了一两年的京官,如今房里无人,是个香饽饽。

满京州的算盘珠子,无一不想把他拉进自己这里,可他倒是能忍,从他爹死后,再没有像以前一样浑玩过。

许多人说,他在沈家姑娘那里收了心了,再多美人,亦视作无物。

可那个叫雲樱的丫头却知道,不是。

她是太太陪送进来的贴身丫头,不过不太受宠,不常陪房。这丫头人美,心气儿高,又牙尖嘴利不容人,只因先前有个心上人,惯会拿腔捏调,俨然一副主子做派,底下许多人都暗地里不喜欢她。

她倒好,头一甩,从不在意。

直到前几日王温要个什么扇子,正巧太太去赏花,留她一个在院里做事,便叫来使唤一下,没想到三四下里躲藏着,不叫见面。王温这才起了好奇,佯作生气,叫她抬头看看,问了几句太太的事。紧接着就要纳她。

雲樱吓了一跳,急得脸红,却不见了那伶俐的口齿,只说自己不愿意,一来二去,弄得王温真生气了,场面很不好看。

后来一连几天都没见着王温,太太被刻意瞒着,不知道这个矛盾,只当是公务繁忙,倒是雲樱茶饭不思,到这两天,直接整个人都蔫儿了,小脸煞白。

四周没谁关心她,便都不过问,隔了许久才知道,那几天,是得知心上人死了。

这天半夜里,那马撒欢儿撞进后院的时候,某人骤闻这个噩耗,本就难入睡,谁知迷迷糊糊撑到半夜,一头比人还高的大壮马咬着爵子就撞墙,把她更是吓了个半死。以为谁要杀她,躲到墙角不停念阿弥陀佛。

她直觉如此,念到口麻了,恍惚间觉得命要送在这儿了,好歹能去天上和人团聚,可多少有些不甘心。

叫人等废了一年好青春,你却死了,如今我不过知道你死了,就要下去同你作伴,怎么是个理儿。她心中是不平。

但可能到底亏心事多,也觉得神佛不愿意庇佑自己。她转而便不念阿弥陀佛了,盯着被透出的月光。心道:

好哥哥啊,好哥哥,我知道你死得惨,你来找我是再合该、合份不过的了,只是小妹从小爹妈不爱,独个儿到如今。你要发狠了弄我,先去弄我那见钱眼开,好吃懒做的亲父母,擒贼先擒王,弄了他们再接我下去,我也不难看。

不知还真听见了还是怎的,大马哼哧哼哧两声,撂下爵子跑去另一边了,留下半堵漏风的墙。

雲樱还没来得及庆幸劫后余生,只听门外忽然小步跑来个人,是个年轻小厮,没穿外衫,帽子戴歪了,手上还捏着长长的马鞭。

这人一见就是睡迷了,大冬天一头的汗,敞着怀,就往女孩子住的地方扎。见到被撞坏的墙,贼头鼠尾地扒墙角瞅了一眼,正好与雲樱对视上。

暗光不遮美人面,更何况是明晃晃的月亮底下。小厮被这里蹲着的美妇人吓了一跳,强稳住心神,中气十足地问:

“敢问这位好汉姓甚名谁,是人是鬼?”

“你倒问我是人是鬼?”雲樱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我是伥鬼,我是这里头的伥鬼,你给我滚蛋。”

“……哎,哎呦,”小厮闻言,忙猴精儿似的欠身,“是小的造次了,姑奶奶稍安,俺这就去擒那畜生来。就是不知它往哪儿去了?”

只见沈雲樱怒气未消,撇过头去不答。

这时候,簌簌的晚风吹过,吱呀呀的木头挪动,隔壁受了惊的丫头也纷纷也探出头来,两三个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似乎认识这小厮,清脆地喊了声“哥”,指了指那头马离开的方向。

“……我就说哪有鬼怪,是马发情了,这天气也怪……哎,大家赶紧再眯一会儿吧,别管了。”那姑娘说着关了窗。

在夫人房里做活的丫鬟,除去贴身的,都住在这边:内间的住一屋,外间的住另一个屋,各在两头。每日清早外间的先起来洒扫,而后雲樱和内间做活的一并走,并没和外间的丫鬟打多少交道。

说话的外间丫鬟,听来和那放马的还是亲戚……后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如早早撇清关系。

……只是方才那头大马左右都不撞,偏偏撞坏了她的屋……此时又是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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