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苍柏走得悄无声息。
带着他一切存在的痕迹,消失在了江县。
守在空落落的茅草屋,苍宁掩不住心底的苦涩,这一别,天高海远,生死难料。
可有些事,不得不做;有些路,不得不走
惟愿苍柏一切顺遂。
苍宁辗转反侧,无半点睡意,索性穿上衣物,踏着月华,前往后山洞里。
山洞内,漆黑一片,若不是那轻微的呼吸声若隐若现,苍宁只当那人已去了。
苍宁点燃火折子,借着微光,查看了一番那人的伤势,替其换药。
“你的伤恢复得很不错,不出一月应该能恢复七八成。”
苍宁知道这人醒着,能听到她的话。
“江县不安稳了,昨天夜里江县最大的酒楼被人杀人灭迹,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连累了整条街的人。保不齐下一把火就烧到了我头上,我得逃命去,顾不上你了。”
苍宁似是不忍,放缓语气。
“包袱里的药,够你痊愈。我给你装了些干粮,勉强够你吃一段时日。过几日你能动筋骨了,你再自己去后山寻一些吃食。”
石板上的人,静静聆听着苍宁的话,紧绷的身体预示着他此刻的心境。
“你别担忧,这山洞很隐蔽,旁人寻不来.....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独自一人是有些艰难,可我明日必须离开江县,属实是爱莫能助。”
“带.......上我。”
嘶哑的嗓音,干裂,难听。
听得出来,他的意志很强。嗓子干哑成这样了,还在极力的发出声音。
“怕是不成。”
苍宁果断拒绝他。
“实话告诉你,我两袖清风囊中羞涩,有了上顿没有下顿。如今还能活着,全仰仗我爹那点微薄的诊金度日。且不论你如今不能行动,就是你痊愈了,我也不敢带你。”
多一张嘴,就多一份吃食。
老爹会劈死她的。
“我......有钱。”
怕苍宁不信,石板上的人又补了一句。
“有…很多。”
......
“大兄弟,原本救你我是想着等你好了敲上你一笔,但你也不必说此大话,来诓骗我。”
苍宁语重心长,瞧着石板上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隙的人,有些不忍。
“我此番是去临安寻安身之处,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我是担心还没到临安,你就撑不住了。”
江县距离临安少说有一月路程,以这人的伤势,去临安不去掉一条命,也得去掉半条命。
“带上我。”
石板上的人很急切,猛地咳了一声。
“我给你报酬。”
瞧着他这幅模样,苍宁也不忍再拒绝。
“你可想好了,如今世道不平,路上磕着绊着,被人截杀了,我可不负责。”
“…嗯。”
“你当真有很多钱?”
“…嗯。”
“届时能给我多少?能给我百十来两吗?”
“…嗯。”
“那成!”
苍宁喜上眉梢,救人一命当真胜造七级浮屠,百十来两就这么到手了!
仿佛怀中已经揣了那白花花的一百两,喜得苍宁唇角的弧度就没有下来过。
这一夜,苍宁兴致盎然。
当即将石板上的人,扶上背,趁着天还未亮,背回了家中,安置在自己房中。
“我爹还未回来,你睡会儿吧。等他回来,我们再出发。”
老爹从临县回来,怎么着也得等到午时了。苍宁看看外面的天光,已泛起了鱼肚白。
当即出门,去寻马车。
路过仁善堂,苍宁去医馆内转了一圈。
医馆内的摆设似乎与往常无异,但苍宁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苍宁拿了一些寻常的草药,将医馆门再次关好,转身离开。
而那老妪的儿子,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短短数日,江县发生了不少事。
也涌现了不少生面孔,一时间人心惶惶,纷纷离开江县的人不在少数。
毕竟,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苍宁雇了一辆马车,买了些路上的吃食,去酒肆打了满满一葫芦瓶的酒,心内那叫一个畅快。
有钱的感觉,果真舒畅。
等老爹回来知道他的那些存银已经进了她的兜里,应该会扒了她皮吧?
这次可真不怪她,是苍柏临行前告诉她的。
苍宁忙完一切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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